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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台北热闹繁华之都

 星琴也曾跟同事来了台北好几趟,再不然就是师训时单独来过,可是从未有一次是坐着豪华加长型实士离开松山机场的。

 这也太騒包了吧?

 她瞪着悠然坐在后座内,还一边喝着冰香槟一边讨论著公事的那两人,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这么做了。

 “路上的人都在看我们。”她憋着声道。

 于开从文件上抬头,低沉一笑“很特别吧?你一定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”

 她眨眨眼“这有什么好特别的?我觉得好丢脸喔。”

 艾伦满口的香槟霎时了出来,于开一身耐吉的运动服被得点点。

 于开取饼纸巾给他,不忘瞪了星琴一眼“丢脸?我没听错吧?”

 全世界恐怕只有她一个女人会嫌坐宾士丢脸的。

 她嘀咕:“本来就是,騒包得要命,害我连头都抬不起来了。”

 于开苦笑“你这颗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?”

 “没事。”她咕哝一声。

 她再一次证实了自己与他的世界有天地之别,真是的。

 “星琴,你是不是很紧张?”他凝视着她。

 她深一口气,涩涩一笑“废话。”

 “别担心,一切有我。”他笑笑,再低头审视手上的文件。

 她心里头已经够烦躁的了,再想到要参加晚上的“宴会”…她这辈子从未参加过宴会,顶多参加过县长办的谢师宴罢了,可是那个简单的要命,只要等县长上台讲完话的时候拍拍手,然后继续大吃就没错了。

 可是宴会…

 “可不可以告诉我,在宴会里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?”

 于开翻过一页印满密密麻麻英文的纸,正在研究着西雅图科技公司的投资报酬率,边看边回答:“吃吃东西聊聊天,没什么特别,无聊的要命。”

 “哪有那么简单,你骗我。”她不满地道。

 “你放心,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,只不过是一些应酬场面,不去又不行,毕竟今天出席的都是台湾有力的政经界首长,主人都已经送了贵帖来了,我还不出现就太不给面子了。”

 “政经界首长?”

 “还有一些台湾企业界的龙头老大吧!”他随意地道,用金笔在纸上删掉了一些数宇,重新改过。

 吓?谁来杀了她吧,她竟然要跟台湾最有钱有势的人共处一室;甭说她会不会出丑闹笑话了,光是紧张就足以让她心脏病发,说不定还再次晕倒在会场中。

 丢脸丢到台湾来,她真是够厉害了。

 于开再审视着一页,半天才发现她闷不吭声“你怎么了?怎么不说话了?”

 她已经小脸苍白,差点挤不出话来。

 艾伦见她这模样,不住爱笑“大小姐,你何必担心成这样?世上没有人比我家老板更难的了,你既然有勇气与他共处一室,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!”

 “那不一样。”她闷闷地道。

 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艾伦笑问。

 “就是不一样。”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“于开,要不然我在饭店等你们两个好了,反正你一定会订很好的饭店,我在里头一样会玩得很开心,好不好?”

 “你自己玩得开心,却丢下我在水深火热中?”于开挪揄道。

 星琴大大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道:“看样子我是非去不可了?”

 “当然。”

 “啊…”她哀哀叫。

 他笑了,眼底盛满怜爱“往好的方面想,你可以穿最美丽的衣裳,化最美丽的彩妆,然后到宴会里颠倒众生吃遍美食,这样不好吗?”

 “谢谢你提醒我这个。”她没好气地道。

 “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一套的吗?”

 “看情形,这种压力过大的不来也罢。”她摸摸光的双臂,这才觉得冷气好强。

 “要你多带件外套来你就是不听,万一着凉了怎么办?”

 “我很少感冒的,别看我动不动就晕倒,其实我的身体是很健康的。”她挥挥手臂,得意地道。

 他沉着脸,下了自己的运动衫,出古铜色强壮的膛来,用衣服包裹住了她“裹着,别伤风了。”

 那衣服带有他体热的余温,还有他身上男清新又感的好闻气味…她紧紧揪住,又感动又心跳如雷。

 呵,他的身材好好,简直可以上电视拍泳装广告了。

 可是…“你不冷吗?”她担心地道。

 于开微微一笑“你都不觉得凉了,我又怎么会觉得冷呢?”

 她还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“啊?”

 她眼底眉间的担心令他心窝一暖,不浅笑出声“好好好,那我穿上衣服好不好?”

 她本能揪紧了衣服怕他抢回去,可怜兮兮地道:“可是我会冷…”

 他陡然爆笑出声,艾伦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地“星琴,这可不像平常那个牺牲奉献的你呵!”

 “我真的会冷嘛!”她鼻子,被冷气吹得有些发

 于开眼底都是笑意,随手拿过旅行袋掏出了一件T恤穿上“傻瓜,我怎么会抢你的穿?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。”

 “你既然袋子里有带衣服,那干嘛还要下衣服给我围?”她睁大眼睛。

 他将下摆拉好,人地一笑“本来是想看到你垂涎我的表情,不过我想还是算了,有艾伦在这里,你也不会答应我在车上做…”

 她急急扑向前去捂住了他的嘴,又羞又急又恼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?讲话都口没遮拦的?”

 艾伦转过身去,假意没看见“呃,你们慢慢来,当我隐形人。”

 于开乘机在她柔软的掌心偷了一下,惹得她又是一阵飞霞满颊,赶紧放下手。

 “讨厌,你就只会欺负我。”

 “我怎么会欺负你?疼你都来不及了。”他深情地将她揽入怀中,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“想穿什么样的礼服告诉我,我一定要把你打扮成全场最美丽的女郎。”

 她偎在他温暖的怀里,低低地喟了一口气“都好,只要是在你的身边,我就是最美丽的女人了。”

 在他的身边,她也会是最幸福的女人…

 只是幸福和快乐就像春天的影子,美丽而稍纵易逝,谁能永远捉得住它?

 星琴被送入了最有名的造形师手里,任凭他打点着一切。

 肌肤赛雪丽质天生的她让造形师为之惊不已,直嚷着从未见过这般清丽动人的美女,还一直问她有没有兴趣做专业的模特儿,甚至于拍广告,进入演艺圈。

 于开在一旁则是从头到尾铁着脸,好像随时在找机会要狠狠揍他两拳似的。

 造形师在惊过后总算感受到了超级强烈台风的威胁,他边竖着寒抹着冷汗,呐呐地道:“呃,于先生,可不可以请您稍稍后退个几步,我帮陈小姐化个妆?”

 “不必,你就这样画吧!”他生硬地道。

 造形师傻傻地望着紧紧搂着星琴的于大老板…这,这怎么化妆呢?

 最后还是星琴噗哧一笑,清脆地道:“于开,你先出去外面等着好不好?你这样人家怎么帮我化妆呢?”

 “就是就是。”造形师抹了一把汗。

 于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,臭着一张脸离开。

 造形师松了一口气,痴痴地对着她笑“呃,不知道你偏爱什么样的造形呢?”

 “我不是专业,所以不懂耶,不过我希望不要太冷,”她娇羞地低下头道:“如果可以的话,可不可以弄得比较中国风的?我喜欢传统一点儿好。”

 “没问题,你再适合不过了。”造形师望着于开带来的五套梦幻礼服,开始在脑子里飞快地架构描绘着搭配的彩妆与造形。

 不一会儿,一个宛若中国美女图里幻化而出的仙子翩翩降临,款款地来到人间。

 斌客佳宾星光闪闪地聚集在晶华饭店的高级宴会厅,美妙悠扬的现场爵士乐队慵懒轻快地弹奏着爵士乐大师路易·阿姆斯壮的“LAVIEENROSE”(玫瑰般的人生)。

 于开一样穿着他偏爱的范伦铁诺铁灰色西装,完美地衬托着豪迈尊贵的气势,高大英的他一入宴会,马上成为媒体与众人的焦点。

 镁光灯此起彼落的同时,人群随即响起了一阵惊叹的低呼!他身畔的娇美女当场就谋杀了不少记者的底片,惊尚且不足以形容大家见到她的讶异赞赏。

 星琴雪白窈窕的身子紧裹着一袭酒红色的旗袍,袍子上用金紫线绣出了一朵朵的富贵牡丹,裙旁的开岔隐隐约约出了纤秀白的小腿,而她出的粉臂则披上了一条雪纺白丝巾,更加动着无限的中国风情。

 她古典的小脸蛋不过微扫蛾眉轻点丹朱,乌黑的发丝也简简单单地挽着一个慵懒微松的发髻,可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往前一站,便是明不可方物,几夺人魂。

 俊俏的艾伦和两个保镖反而被忽视冷落了。

 在人群中的一个银发严肃长者在见到星琴的脸庞时瞬间一呆,酒杯倏然地落地跌碎…

 “许部长,您没事吧?”他身旁的随从急急问道。

 他两眼直盯盯地望着那个纤小美人,心脏蓦然绞痛了起来“老天!”

 “许部长,您怎么了…”

 他勉强镇定下来,微微颤抖的手往前一指“她,她是谁?”

 “不知道是哪一门的名媛,在社圈中倒是眼生的很,也许是于总裁从英国带来的女朋友吧!”他身旁的随从官回答。

 “是吗?”脑子里的警钟大作,他当下毅然决然地道:“老张呢?老董呢?他们都到哪里去了?”

 “张立委和董国代他们也在这儿,一时没见着。”

 “快去找他们,请他们待会儿到阳台那里等等我。”许富攒着银眉,挥手后自顾挤向人群。

 他来到于开面前,人群自动分开。

 “您,于总裁。”他换上了官场上最殷勤的笑,主动伸手相握“我是许富。”

 “许部长您好。”于开淡淡一笑,礼貌地点头。

 “真是荣幸能够请得您大驾光临,我仅代表政府您的到来。”许富的英文也颇流利“您身旁这一位女士是…”

 “她是我的女伴,陈小姐。”于开微微低头对星琴浅笑“星琴,这一位是财政首长,想必不需我再介绍了。”

 星琴看着电视新闻里才会出现的老人,兴奋又微怯地道:“部长,您好。”

 “好好,”他眯起了眼睛,慈祥地道:“啊,怎么好像有点眼呢?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呢?”

 “应该没有吧,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您呢!”她笑,却不知怎地心头忽儿一跳,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充住了心脏“噢。”

 “怎么了?”于开一急。

 “没事,只是心里好像觉得闷闷的。”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晕倒呀,这个可是台湾的大人物呢,晕倒在人家面前会把人吓死的。

 于开见她不舒服,也不想理会其他人了,小心地搀着她道:“是不是肚子饿了,所以血醣降太低导致不舒服呢?”

 “也许吧!”她对他嫣然一笑,只是心底还是怪怪的。

 许部长微笑着道:“那么就不打搅你们二位了,先让小姐吃点东西填填肚子,也许会好一些。”于开也不客套耽搁,挤开那些拼命想要涌上前采访、同他攀情的人,护着星琴往自助餐台带。

 许富下一瞬间马上赶往了阳台。

 说也奇怪,一离开了许部长,星琴的心马上就不闷了。

 她此刻正高高兴兴地端着盘子,让于开拼命在上头挟了一大堆的好料呢!眼见着蟹烧卖,铁板牛柳和龙虾卷一一被挟入盘中,她小子邬笑得更开心了。

 “太了,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。”

 他宠溺地看着她,笑地道:“慢点吃,当心噎着了。”

 “才不会。”她快乐地叉起一小粒精致的鲜虾烧卖,足地入嘴里“唔,实在太好吃了。”

 “你有了吃的什么都忘了。”他方才险些被她吓得心脏跳出嘴巴,现在又看她像个没事人一样,松口气之余也不免埋怨“改天一定要把你押去看医生,省得你三天两头闹不舒服,害我心脏也跟着上上下下的难以安宁。”

 “我真的没事了。”她笑眯眯地吃着美食“咦?艾伦他们呢?怎么没有跟我们进来?”

 “我嫌累赘,刚刚放他们两个小时的假,让他们自己去台北市绕绕逛逛。”他随口回答。

 她瞅着他笑“除此之外,你还有另外一个用意吧?”

 他轻点了她的鼻头,偷悦地笑着“哦?你知道?”

 “当然,你一定是嫌这个宴会无聊,要他们逛了两个小时以后回来接你,这样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把你救走了,对不对?”

 “真是冰雪聪明。”他惊叹。

 她皱皱鼻子“还好啦,我想除了这个理由外,艾伦也不可能答应离开你的身边的,对不对?”

 “小东西,这么聪明?”他轻笑。

 “哈哈,我好歹是个老师,总不能笨到太离谱吧?”她嘻嘻哈哈。

 于开凝视着她慧黠俏皮的模样,又爱又怜,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
 这个小女人呵…宴会进行着,有许多大企业老板和政界人士早就捺不住子地围住于开,殷切地与他聊天攀谈起国际局势和投资政经之类的事。

 于开之前还能顾着星琴,可是到最后人越来越多,星琴站在旁边陪着笑陪到脸皮子都酸了,听着那些个投资和专业术语又听不懂,到最后她偷偷地觑了个空对他说自己要去阳台透透空气,然后端着盘子就一溜烟儿跑走了。

 留下他自己一个人独对那一大群知名人士。

 傻瓜才会一直站在那里听他们讲话咧,难怪于开不喜欢参加宴会,真的无聊的不得了啊!

 幸亏她还偷摸了一大盘的美食陪着,要不然还真会无聊至死。

 唉!真是的,早知道就跟艾伦他们那一票去逛台北市了,那一定更好玩。

 她躲过人群晃到了阳台,才一出落地窗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争吵声。

 “小声一点,难道还想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不成?”一个刻意低的老人声响起,带着无可掩饰的怒气。

 就在这时,一个有些耳的声音穿入她耳膜…

 “都怪他们办事不牢,才会有今的后患出现。”

 “谁也没想到那时会有几个仆人拼死将四个小娃儿带出,可是也已经十五年了,我们那时候明寻暗访地代人全面搜索都找不到,现在为什么又会冒出来了呢?老许,该不会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,想太多了吧?”另外一个听来嚣张的男声嗤笑道。

 那个耳的声音怒斥道:“该死,你就是这么大意,所以当年才会让他们逃走…”

 “就算真是饶若翰的亲生女儿又怎样?事情过那么多年了,她未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,再说她们也没有证据怀疑到我们头上来,就算怀疑了,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一切?”嚣张的男声道。

 饶若翰!

 这个名字瞬间像闪电一样劈入了星琴的脑子里,她的脑袋蓦然重重刺痛起来,晕眩感再度袭击地,某些黑暗的记忆隐隐约约要跃入她的脑海,她脸色倏然惨白了起来,身形一晃。

 饶若翰?亲生女儿?四个小娃儿?

 脑子里有一个久远的声音温柔地回起…

 …你们四个是我最心爱的宝贝…我饶某人得得女如此,夫复何求…

 她闭上了眼睛,眉头紧蹙着,额头缓缓地沁出了冷汗来…

 “你…”“别吵了,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,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,看该怎么办,大家商议商议,是要粉饰太平还是再度灭口…总之不能再让事情有翻案的一天。”苍老的声音威严地道。

 “我的提议依然是下手杀了她们!”老许紧紧张张地低吼。…杀了他们!

 黑夜中,隔着门板隐隐约约穿透而来的恶叫声,妈紧紧捂住她的嘴角,死命将她往窗外带…

 暗夜的空气冰凉的像冰渣子,高高的窗户和屋顶,她失脚跌了下去,那沉重的坠落撞击声…

 星琴额上的汗浃背,她的脸色苍白死,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,她再也拿不住盘子,瞬间失手跌落大理石地板。

 清脆的碎裂声惊动了那几人,星琴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他们的面貌,如雷的心跳和狂的本能驱使她快点逃开。她强撑着晕的身子和酸软的‮腿双‬,半冲半爬地冲入人群中。

 在吵杂笑谈的鼎沸声中,她拼命地想找寻于开的身影,那个守护她的天神…

 可是人实在太多也太挤了,她眼前一阵阵发黑,后有追兵的恐惧一层层地剥掉了她的灵魂末稍,星琴着气挣扎着到了餐台,一见到于开在人群中高大的身形时,她浑身的力气一松,踉跄地跌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内…

 “于开…救我…”

 隐约恍惚间,她好像听见了于开心痛愤怒的低吼声,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双眼了;她任凭着黑暗将她往下拉…下拉…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幽暗。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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