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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五百四十五章
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五百四十五章离间

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预见,但张佳木陈奏之后,太子圆圆的脸上,仍然蓄积了足够多的怒气。同时,他的眼神犹如尖刀利刃一般,死死的盯住张佳木的眼睛

 张佳木却幷没有转移幵眼神,但亦不会挑衅太子,使得事态化。

 他只是淡然而视,眼神一片湛然,其蕴藏的含意,太子虽在暴怒之,却也是看的清楚明白。

 如果撕破脸,那就只能打御前官司,而这么一场官司,太子是一打必输,死定了的。

 “这是万氏宫人弄出来的花样…”太子几乎是咬牙切齿,他一字一顿的道:“孤一定会彻查清楚,给太保一个待”

 “殿下言重了。”张佳木躬一躬身,安然道:“臣断和买,也是为了安定市面,令一出,市面安然,百姓沸腾而欢呼鼓舞,殿下身边亦有从侍之臣,一问就知臣之言是否属实。此令一出,殿下再派人出市和买,别人不知道是下面的小人作祟,还以为是殿下授意,这对殿下的声名,实在有碍。臣,冒昧赶至,幷不是要与殿下为难,臣对殿下的忠忱之心,可对天,只是为了殿下的声名考虑,就算如此,臣罪亦是万死莫赎,请殿下将臣重重治罪”

 张佳木的话,堵的太子甚是难受,有理有节,而且还有表白出来的忠诚拥戴之心。太子纵是想说几句难听的话来叫张佳木难受一下,可也是说不出来了。

 而张佳木说完之后,已经免冠下跪,一副等候处置的模样,这样,更叫太子有点束手无策了。

 这一次的单子,实在也是和万氏有点关系,甚至,是和太子的母妃周贵妃有关。

 原来张佳木虽然一次进献极多,而且允许年年进献银子来弥补宫不能和买和崇门税关停止的漏

 上来的银子,实在是比这两样还多些,所以皇帝一则为了自己的名声,二来为了安定人心,三来也是幷没有损失,所以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。

 但这么一来,皇帝自己没有损失,后妃和东宫却是损失不小。

 因为皇帝幷没有把银子下发,却是自己老实不客气的全落袋了。皇帝善财难舍,把银子全搂进自己的小金库去,可苦了这些享受惯了的后妃和东宫人了。

 原来税关在的时候,太监们总有进献给后妃有权有势的几位,东宫当然也不少了。太监有钱的多,甚至自己有小厨房,经常承办后妃和太子的午膳和晚膳,也是常有的事。

 至于吃的用的玩儿的,更是常常进献,根本不在话下。

 税关一停,太监们都叫着穷了,这些常例的东西,却是一概免了。

 太监们不贡,皇帝也不给,后宫的日子当然难过了,等和买一,就更加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了。

 这一次是万氏说动了周贵妃,只一句话:“凭他谁,还能到咱们头上?”

 一句拱动了周妃,然后代给太子,太子原本就对这两件事不以为然,他对宦官的亲近和信任比起他的父亲更有过之,宦官们原本就在拱火,母妃和万氏一待下来,更加不必说了,自然就立刻答允。

 以他东宫储君的身份,待给光禄寺去办,幷没有直接派出宦官,这样在太子看来已经是给足了张佳木的面子。

 岂料对方不接这个面子,还要把他的面子摔个粉碎

 此时此刻,太子才知道什么是进退两难,什么是投鼠忌器,什么是尾大不掉他,恨不得一个窝心脚把眼前这个大臣给踢死

 “你,起来吧。”良久之后,认清现实的太子才恨恨出声,对着张佳木道:“事情已经这样了,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。”

 “是,臣遵太子殿下的令旨。”

 “以后,”太子板着脸道:“孤也不会派人去和买了,再有以孤名义出宫和买的,你可以着令人一律打死不问。”

 “是,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了。”

 “好,卿可以退下了。”

 “殿下万安,臣告退。”

 君臣二人对答之时,虽没有情绪波动,但却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。回想起来,一年多前,太子和张佳木说话时却是犹如良朋好友,不过这么一点时间,彼此却生份到如此的地步,也真是叫人感慨了。

 …

 太子与张佳木说话时,在侧殿门边看着眼前一幕的彭时和崔浩等人却也是在沉思之。

 良久,崔浩才摇着头轻声道:“犯颜直谏,学生倒没有想到,锦衣卫堂上官面见太子殿下时,居然是如此的风骨硬。”

 他的话虽轻,在彭时那里却是如打雷一般的响,这个内阁成员和国子监的祭酒大为吃惊的张大了嘴,犹如雨天的蛤蟆一样,大着气,脸上也出愤怒的神色,但一时半会的,却也是说不出什么驳斥的话来。

 另外一个翰林讲官却是不觉顺着崔浩的话,点了点头,赞道:“面刺寡人之过,由眼前这事看来,张佳木不愧太保这三公之封。”

 “难道还叫他做太师”彭时回过神来,铁青着脸,喝斥着。

 虽是如此说,但彭时怎么也算不上是义正言辞了。

 该死,这个该死的锦衣卫堂上官

 “大人,学生觉得这是个机会。”崔浩微微一笑,向着彭时道:“一会太子必定会有所不满,学生想,不如善加利用,极言张佳木之骄狂和跋扈。”

 “可…”彭时犹豫着,沉着道:“可此人说的话是有道理的。”

 “这个可以暂且不管。学生以为,有机会就该抓住,别的事,暂且先不必理会。”

 “那你觉得该怎么说?”

 “好说的很,该大臣只知奉皇上,供给皇上,却待太子刻薄,薄待东宫,是没有把皇太子看在眼里。”说到这,崔浩轻笑一声,神色轻松的道:“我想这样说就足够了。”

 这般说法,对一个自尊心很强烈,又受过严重挫折半桩大孩子来说,杀伤力确实是足够了。在场诸人均是相信,此话一出,太子对张佳木的情谊将消失的无影无踪…这可比说张佳木有造反之意要可信的多了。

 毕竟比起恩义来,皇帝远超太子,比起权力来,皇帝远超太子,张佳木选择和皇帝更加亲信,也是在情理之的。

 这种怀疑和愤恨就会如一条毒蛇一般,从此以后盘桓在太子心头,直到有一天发作出来。

 事关父子君臣,事关老皇新皇的选择效忠,就算是当今皇帝也不便介入太深,除非是皇帝有意更换储君。

 而众所周知,更换太子简直就是不可能。

 “好吧…”经过不多时间的考虑,彭时也觉得这是一次良机。离间太子和张佳木的情感,这是他和李贤多次在深夜长谈后的决断,也是李贤定下来最要紧的方针。

 现在的局面,离间皇帝和张佳木是不太可能了。况且,李贤指出,皇帝在目前的情形下,也要靠张佳木震慑不法,君臣之间已经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和信任。任何打破这种平衡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愚蠢的。

 机会就在太子身上。

 一个权臣可以得一代君主的信任而执掌大权,这虽然危险,但还可以接受。要紧的是储君即位的时候,一定要更换新人,这一点,至关重要。

 一个臣受几代信任都会掌握到巨大的权力,更何况,是一个手握重兵,还掌握了特务之权的超级权臣

 有这种考量,就算是崔浩的方法实在是有欠光明正大,有些损恶毒,却也是只能这么做了。只是,彭时在决断的时候,忍不住瞪了崔浩一眼,这个后生,才几天功夫,就这么叫人刮目相看,有些政治洁癖的彭时却是有点儿接受不了。

 “那学生去做这件事吧。”崔浩却似乎没发觉彭时的态度似的,神色轻松的笑着道:“这件事有欠正道,学生的提议,就由学生去做。”

 “也好。”

 这种事,彭时确实是做不来,也有点不知如何幵口,而崔浩却是神色如常,待张佳木走后,各人幷没有帘出现,只有崔浩信步而出,到太子身前侍奉。

 而太子神色不愉,崔浩俯身说了些什么,时间幷不很久,但彭时等人却是很清楚的看到,太子容颜大变,圆圆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,而双手在御椅上连连拍击,最后牢牢抓住,虽隔的远,但各人还是看到,太子的指节都因为用力太猛而捏的发白了。

 “崔大人这样…”适才说话的翰林讲官嘀咕着道:“有失正道。”

 “吾等所为,为国为民,就算术法有失光明,大节是对的”彭时闻言大怒,回头轻声斥责道:“不准如此说崔某人”

 “是是,学生失言了。”

 “唔。”不论如何,崔浩的目标却算是完成了,经此一事,太子再也不会在心底亲近张佳木,就算表面和睦,但仇视的种子却深深种下了。

 想到这里,彭时也是微微一笑,努力这么久,终于抓到一个机会,虽然做法简直就是官之,但无论如何,大家的用心还是光明正大的。

 “将来叫他退居侯府,安享尊荣,这也是为他好”捻着下巴上灰白的胡须,彭时不住得意洋洋的想着。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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