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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 李方变了脸色。在褚追云的威胁利下,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。“往后还请壮士美言!”堆着一脸笑,送褚追云离开。

 “很好!你很合作,往后有你好处的。”临走前褚追云忽地回头。“对了!李大人,告诉你的小妾,见客前先把衣服穿好。”

 “是、是、是!”目送褚追云远去的背影,这才擦干手心冒出的汗。

 褚追云再度翻墙离开。“元月!”正好看见元月在门外张望。

 “褚追云…”元月趋步到他身边,搭住他的手。“我还在想是不是这栋李府呢!还好没进去,不然就与你错身了。”

 褚追云宠溺地看她。“睡不着,还是想来探个究竟?”

 “嗯。查到什么?”和他并肩走着。

 “那个男人是派李方去查谁想杀害贾璋,他特别代李方,一定要在贾璋之前把人证物证搜全,不借代价,你所看到的人证,就是上次暗杀贾璋的那个人,策划差遣他的,自然就是淑妃了,至于那个男人的意图…”

 元月冷道:“是想袒护淑妃了,我早该想出他是一国之君,心思自然深沉。”

 “你有想法了吗?”褚追云停下脚步。

 “嗯,我们现在就到宫里吧!”元月下了决定。

 “好。”褚追云没有迟疑。

 两人马上动身前往皇宫,一路无言。

 在褚追云的带引下,他们闪过重重警卫,来到皇上的寝殿附近,隐匿在茂密的绿树中。“褚追云…”元月煞住步伐。

 褚追云温柔地望着她。“怎么了?”早发现她的掌心冒着汗。“要我陪你进去吗?”

 “不用。”元月偎在他的旁边。“我和那个男人的事,还是得我去解决。只是…”她捏紧褚追云的手,蓦然抬头。“我不知道,所谓父女该是怎么回事,也不知道我等会儿做的事,是不是错的…”

 “相信你自己,就像你相信我一样。”褚追云吻上她的额头。

 元月脸上晕出层淡红,她搅臂环住他,倾身听着他的心跳。“我怎么做…”

 “都算我一份!”褚追云笑着,眼眸温柔而深切。“去吧…”他轻拍元月的背,不忍因为贪恋这难得的柔情,而误了元月的事。

 “嗯。”元月旋身。

 褚追云望着她淡去的身影,摊开掌心翻看着。刚才好不容易她才主动挽住他呢!现在手头空空的,什么也没了…算了!他敛回心神,观察着四周动静。

 元月仗着一身本事,没惊动半个人,悄悄地潜进寝殿内,击晕了守在旁边的宫女,再扑出掌风,飓飓地吹着挂好的帘幕。

 “咳!咳!”里头传出咳嗽声。“来人啊…”皇上贾道掀开帐子。

 元月看着他,方正的面目,隐约可看出年轻时焕发的威仪,只是眼眶下有一圈圈的黑,这个人是她的…“你…睡得不好吧?”

 贾道瞪大眼。“月儿!”那是他对萧垦后的昵称。

 元月幽幽念着:“风南少恶罗衫薄,深宫夜长难消磨,残月孤空遵照我,忍听翠辇门前过。”烛火晕着黄光圈,人影隐约而不真切。

 这是梦吗?他眼睛。“你怎么会来?这么多年了,你都没来看过朕。”

 “为什么要来?”元月声音陡然透寒。

 “你恨朕吧?咳、咳…”他颓然靠在上。

 “为什么不恨?”元月冷冷地勾起嘴角。

 “当年朕是太冲动了。”他拉紧衣服。

 “不是冲动,是断情绝义!”看着灭道的目光,始终没有温度。

 “月儿,原谅朕,朕真的很后悔。相信朕,朕一直为你保留皇后的位置。”他起身扑向元月。“月儿,朕好想你…”元月挪移身形。“何必呢!空着有意义吗?还有很多人想要,不是吗?”

 贾道扑了空。“你是说淑妃?”

 他果然是知道的!元月冷笑。“当年…你事后都知道了吧?”

 贾道看着她。“所以,朕一直没让她如意地取代你的位置。”

 元月问:“可你也没有揪出她,不是吗?”

 贾道哑口,默然良久,吁了一口气。“月儿,朕是皇帝啊!”她步步地迫近他。“你是皇帝,所以你无法承认你的错。因此,你宁可留下淑妃,宁可杀了我娘,宁可一错再错杀了我舅舅,甚至斩了个无辜的南宫月,都不肯抛下你皇帝的尊严。”死心了!对这个“爹”她彻底死心了!

 “你…你不是月儿?”贾道愕然。“你怎…不可能!不可能!咳、咳…”他肩膀摇晃得厉害!

 元月停了步。“人不会死而复活,但有可能死里逃生。还记得,刚满月就让你处死的月儿吗?”

 他圈住她的双臂。“月儿!你是我的月儿…我早该知道你不是月儿,月儿不会还是年轻的样貌!”

 元月再度滑开身子。“在你的冷落下,想必她老得很快吧!”

 “月儿!不要这样对爹,爹会补偿你的。告诉爹你怎么会没死,过得怎样,怎么进宫的?”他想揽住她,却一再落空。

 元月忽然笑了。“如果我告诉你,是贾璋放我进来刺杀你的呢?”

 贾道只觉得一阵寒竖起,骨悚然。“别…别开玩笑!月儿!”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缩。

 元月往前。“你也会怕吧!我就知道你和贾璋存有心结,你暗中包庇置他于死地的淑妃,而他表面上对你恭敬、孝顺,其实心头巴不得你快些死去,那么他的皇位才能确保。”

 贾道整个人跌回上。“月儿,不要胡思想,他为我去取雪莲,还受了伤,怎么会巴不得我死呢?”

 “你不会不知道,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!”元月又笑了。“他特地出京去取雪莲,不过是为了引出淑妃的人来杀他,好让他抓住人证物证,解决他们。谁晓得,以自己为饵,毕竟太危险,失算之下,才会受伤的。至于他根本无心取得雪莲,这一点,我也是事后想通的。他打着保护国宝的名义,不让任何人取下雪莲,其实是为了避免拥有雪莲的人,在权势名利富贵的引下,将雪莲献给你。他若有心,直接重赏采莲者,不就好了…”

 “咳!咳!咳!”贾道止不住咳嗽。

 烛火摇曳下,元月的笑容晴不定。“可能是我身上有你的血吧!你们的想法,我竟然可以明白,真是悲哀而恶心。

 “别说了!”贾道抚着膛,闭上眼睛。“月儿!忘了过去,让爹补偿你好吗、’眼角汩出泪光。

 元月忍住酸楚的感觉。“要忘了,太不容易。我会想起无辜的婴孩、受累的侍卫、悲愤的母亲、冤死的舅舅,而你在杀人之后,竟还想做慈父?世上就算没公义,也不该有这种道理吧!”这声爹她喊不出口。

 贾道睁开眼。“月儿,我们终究是父女,不是吗?”泪已经出。

 “是…”元月住鼻间的水气。“不过,只做到我满月为止。”她掏出那张诗稿。“现在,我是娘的月儿。”

 “月儿!你究竟想怎样?”他拭去眼泪。

 “做我该做的事,替我娘讨公道,还她清白。”元月出剑,剑光冽冽。

 “月儿!你不要做傻事…”贾道涔涔冒汗,身子向后退,手悄悄地移动想拉下警报。“啊!”他并没有成功,元月的剑急到他的手边,摇晃了两下。

 元月讥嘲:“原来你还真的怕我!”冷峭的语气却透出淡淡酸愁。“圣上,你还坚持我们是父女吗?”

 贾道脸色泛白。“就算朕是你爹,朕也会怕死啊!朕只是…怕死啊!”除了恨他之外,元月对他竟有丝丝的同情。“是啊!你也该怕死的。不过你不用怕,我拿剑出来,不是要杀你,而是为了撬开你锁人的箱子。”

 “你怎么知道箱子里锁了人?”贾道的视线移向锁在一角的大箱子。

 “为什么不?箱子里关的人,还与我过手呢!”元月看着他惊奇的表情。“你一定查过在破庙里,有个叫元月的女子救过贾璋。不过,我想没有人敢告诉你,她和萧皇后相貌酷似吧?”

 “月儿!说来也许你不信,这两年,朕的身体不好,常想起你娘,咳、咳…”贾道咳得厉害,咳出血丝。“月儿!不管你怎么想,爹还是不忍心看你迹江湖,回宫里来吧,我们父女重新来过,咳!”

 “回宫?我娘死在这里,我怎么回得来呢?”她缩起原本想向前冲的脚步,她不能对他心软。“你对我娘若有所眷恋,怎么忍心让她含冤而死,怎么要包庇淑妃的种种罪状?这样娘怎能瞑目?”

 看贾道无言,元月迳自接口:“你扣留下她谋害贾璋的人证、物证,是因为你也有私心,让小皇子即位。淑妃毕竟是小孩的娘,这事扯出来,小皇子恐怕得被贬作庶人,而对你怀有二心的贾璋,就要顺利坐上皇位了!不过,对于淑妃意图干扰朝政,你也有所不满,所以你留下证据,警告于她,莫想再背着你搞鬼,对不对?”

 “咳!,咳!”贾道背靠着枕头,喃喃自语。“朕是皇上啊!”“真是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!”元月掠到他的头,取回剑。“人证、物证都在你的手中,若真还念着我娘,给淑妃应有的惩罚,让我娘瞑目。至于你…你早是个犯人了,费尽心机,到头一切成空。纵然位高权重,却是骨分离,众叛亲离,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,是这样你才会想起我娘吧!可你知道吗?我娘走得绝望,她到死后,连魂魄都不愿意来见你…”兀自背过身,和着眼角的光,落下又冷又重的叹息。“她…宁愿飘,就像我一样。”

 元月的身影,恍恍惚惚地淡去。

 “元月!”褚追云眼尖,看到她近乎无意识地推开门,班的守卫,仅在几尺之外,她却似是浑然未觉。褚追云施展轻功,如风般卷起她的身子,隐于树堆之中。“你怎么了?像是失魂似的!”轻轻地放下她,让她安适地坐着。

 元月靠向他,脸上泪痕未干。“没事,我只是累了。方才像是打了一架,好长的一架,弄到心力瘁哪!”

 褚云云自然地拥住她。“这场架,你觉得是赢是输?”

 元月想也不想。“输!这种架没有赢的,只是,不打不快啊!”她换了个姿势,钻进褚追云的膛。“不打完,就没办法休息。”

 褚追云柔声笑着。“那咱就在这儿歇息吧!”一手警戒地持剑。

 元月似乎真忘了,这里还是皇宫内苑,就这样轻闭上眼,倚着他厚实的膛。她喜欢这样靠着,舒服而温暖。“褚追云…”她嘴上咕哝。

 “怎么了?”他收回张望的视线。

 她含糊不清道:“我们成亲吧!”全心偎靠着他。

 “什么?”褚追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元月,你再说一次!”

 元月睁开晶亮的眼睛,勾勾手指,褚追云贴过去,元月附在他的耳旁,轻吐着:“好话不说第二遍。”她好喜欢…戏弄褚追云哪1

 “你…”褚追云伸出手指做势掐她。

 元月握住他的手,指着蒙蒙透光的天空。“你看…天快亮了…”

 她侧头,瞥见褚追云眼角的笑。她知道,未来她也要向朝阳!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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