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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 路易斯无声无息地进⼊竹林帮,如⼊无人之地,神不知鬼不觉地进⼊晏翎的卧房。事实上只要他愿意,别说是晏翎的生命,他要在顷刻间瓦解竹林帮,亦是轻而易举之事;但这不是他的任务,更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。目前他想要做的唯一一件事,就是杀掉晏翎。

 一想到这儿,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寒冰般的笑意,因为拜他所赐,他的绩效多了一个×,在他完美的杀人纪录史中,留下一个不可饶恕的污点,一个让他无法接受亦无法平衡的失败,在他往后的生命中…

 从怀中拿出随⾝携带的手,没有猎物可以带给他这种聇辱,而他要他十倍偿还,以洗刷这个难以抹灭的污点。

 抿成一直线的嘴角浮起一抹噬⾎的笑容,在听到屋外由远而近传来的声响,他耐心地在落地窗垂帘幕后等待着。

 让猎物完全感觉不到痛苦,是他杀人的原则;可现在不然,他要让他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,所以他“恩惠”的见他一面,这样他即使到曹地府,才晓得要状告何人,呵呵…“砰”的一声,门从外被人大力推开,映⼊眼帘的是晏翎那张削瘦细致的俊秀脸庞,和一跟随着他⾝后进⼊、面目慈祥的欧巴桑。不同于晏翎的苍⽩脸⾊,她的脸上満溢着焦急关心之情。

 “妈,我好痛苦,快帮我打一针。”门一落锁,晏翎安然自若的脸马上痛苦得扭曲变形,他的双手亦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坐下来。

 打一针!

 隐在帝幕后的路易斯皱起了眉头,瞧晏翎脸上明显的痛苦之⾊,体內仿佛隐忍着多大的痛处。

 ‮品毒‬吗?

 堂堂竹林帮的少帮主竟然会施打‮品毒‬?

 但就他记忆所及,竹林帮并未涉及‮品毒‬易,但打一针该做何忖度…思绪犹在轮转,下一秒在听见那位欧巴桑的话,他整个人顿时惊呆在原地是反应不过来!

 “‮姐小‬,请你原谅我,妈不能再帮你打针了。”欧巴桑不忍地看若晏翎強忍痛苦的模样,事实上看着她痛苦,她的心亦不比她好受;但无论如何,这回她绝对不能再心软或是妥协,不然她一手照顾伺候长大的‮姐小‬,这一生永远怕只能以男人的⾝份存活下去,这是不对的!

 ‮姐小‬!

 路易斯手中的震动了一下,幸好晏翎和那位欧巴桑无暇顾及周遭,要不他的行踪就暴露了。饶是如此,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误;只是他的心还为那两个字处于相当震撼的情绪中,脑袋犹是一片昏然…

 他是觉得晏翎不太像个男人,可以他的观察来说,他举手投⾜间也不像个女人,偏…

 ‮姐小‬!

 他可以一眼就看穿人妖的伪装,更遑论是女扮男装,是更别想逃出他这一双锐眼。而晏翎…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?他的能力不会一下子退步到连自己都无法认同的地步吧?

 他可是“天杀盟”的第一把椅天将呀!

 “妈,你在胡说什么,快把针给我,我好痛啊!”晏翎手捂着‮部腹‬痛苦的大叫,她恨死了自己每个月都得忍受这种‮部腹‬如同断肠翻绞般的痛苦,每到这一刻,她就痛恨自己为何不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。

 以往她都可以靠打针捱过这个⾝为女人每月的例行公事,甚至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,她还不惜在体內注荷尔蒙素,她就只差没有去开刀做变手术。毕竟一旦开刀,可是会引起帮內兄弟的质疑和揣测,也因此她现在才得受这不需要的痛苦。

 “‮姐小‬,妈求求你别打针好不好!你是个如花似⽟的女孩子,何苦要这样‮磨折‬、待自己的⾝体?老爷都死了三年,你本不需要再因为老爷的期望假扮成男孩子,就连那什么荷尔蒙,你都不应该再打了,你就是因为那个打太多,‮经月‬来时才会这么痛苦。”

 妈这回可是吃⾜秤砣铁了心,就是她一再的姑息,使得她愧对夫人临终前的代,也更加对不起‮姐小‬。

 从小就让她以男孩子的⾝份成长,就连她第一次来嘲,她都昧着良心听由她主张一切;直到现在一晃眼都二十四岁,一般的女孩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,‮姐小‬却还是男不男、女不女的过⽇子,而让她想到就害怕的是前些天发觉到‮姐小‬的眼光竟然在一个新来帮佣的女孩子⾝上打转,才幡然惊醒。

 天哪!‮姐小‬不会真的连心都想彻底变成男孩子吧?若是这样,叫她百年以后拿什么脸去儿待她如姐妹般的夫人呀!不行,这回说什么她都绝不能再任‮姐小‬这样任胡搞下去。

 荷尔蒙!

 路易斯张口结⾆的呆楞着,完全忘记自己此行是来杀人。原来她会如此像男人,是因为她施打男荷尔蒙。偏有很多东西不是施打男素就可以完全避免,譬如‮殖生‬器官,就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,还有女子的经期…

 除非她去做变手术,要不然她永远都是个女人。

 “妈,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懂?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不下N次,我不想再为这个事情和你起争执,快把针给我。”晏翎痛得脸⾊发青,口气更是差到极点。

 她不懂这个一向维护、疼爱她的妈,这些天究竟是吃错什么葯?往常她都会体贴的提醒她打针吃葯的时间。当然若非她近来帮內事务繁多,她才忙得将这讨厌的事情给忘得一⼲二净,今晚就不会因痛才记起自己的疏忽,此刻就怕打针亦为时已晚。

 “‮姐小‬,你需要的不是针,而是这个。”妈摇‮头摇‬,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物递给她。

 “我不要这个,我要打针、我要打针,妈,你听不懂吗?”一看见那送至面前的物品,晏翎整个人顿时失去控制的咆哮起来,伸手就火大的打飞掉妈手中的物品。

 “啪”的一声。

 那物品飞到了落地窗旁,掉落到地毯上,一包⽩⾊如随手包面纸般大小的物体,就跌落在路易斯的脚旁,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,就看见妈不死心的又拿出一包比之前要大上一些的物品,显然这一包物体是由这一大包东西里面拿出来的,而这一包东西外画着一个长条的形状,在长条两边还有两个翅膀…

 两个翅膀,这是什么东西?

 看来似曾相识,或许他可以把这令他觉得非常眼的东西带回去看看。他俐落又小心的用脚尖挑起,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,当然这个忧虑是多余的,因为屋內的两人俨然陷⼊对峙中。

 “‮姐小‬,我问过当医生,他说错过时间打针就来不及,所以就算现在给你打针都没有用,你还是需要卫生棉,别使子了,妈不会害你,妈只会为你好。”妈完全无惧的说。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‮姐小‬,她太了解她了,她至多是嘴上发火,却不会真的拿她怎样,所以她有恃无恐。

 卫生棉!

 路易斯的手脚在瞬间僵硬如石,因为他终于知道这包东西为何会看起来如此眼,因为他曾在‮湾台‬的电视广告上看过一回,而已被挑起的那小包卫生棉则因他的僵硬,从旁跌落到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
 虽然是极其轻微的声音,虽然室內的两人亦争论不下,但他今晚却已完完全全失去杀人的兴致和心情。因为他的手脚,竟然被女人家用来包秽物的卫生棉给脏污了,尽管这卫生棉尚未使用过,可自古以来,这种东西就是不⼲净的象征,男人碰到可是会衰上一阵子…

 懊死的晏翎!

 路易斯在心中暗自诅咒,然后在两人的争论声中悄然离开现场,一样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竹林帮,可心情却是南辕北辙;尤其在忆起自己竟然又没有完成任务,只因为那包该死的卫生棉,更该死的是…

 那个晏翎居然还是个女人!

 噢!真他妈的该死!

 终于打发掉妈,晏翎头痛的瞪着那一包品牌名为“好自在”蝶翼的卫生棉。什么好自在,她只要一想到它的功用,就让她浑⾝不自在起来。噢!为何不让她死了算了?

 晏翎头痛的低昑一声,一想到自己将要使用它,她就有种快要窒息昏倒的感觉,偏痛不堪言的‮部腹‬,和‮体下‬缓缓涌出的异样腥热体,她明⽩自己终究是没法抗拒这自然的‮理生‬现象,因为她的‮经月‬该死的来了!

 忍着痛苦,她拿起那包卫生棉走进浴室,将自己‮体下‬清洗⼲净,并洗涤內所沾染到的秽⾎,才照着妈所教导的方法使用卫生棉,⾝体虽然稍稍舒缓,可心情却成反比是恶劣到了极点。

 将自己从头到脚整个弄清慡,她才缓步走出浴室,来到安歇的大上躺平。

 头一沾枕,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妈所说的话语,她不噤苦涩的扯动嘴角。她知道妈永远都不可能会害她,她明⽩妈故意不提醒她打针的动机,她晓得妈是用心良苦,因为她终究是个女子…

 女子!天晓得这样的⽇子她何尝不是过得很痛苦。特别是从小她就认为自己是个男孩子,直到初经来嘲的那一天,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女子,她內心的惊骇震撼,几乎让她精神为之崩溃;可在冷静下来,她发觉自己并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,但她的心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男人,所以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其实是个女生,毕竟当男生有太多的方便和自由。

 总归一句,她自小就是这么生长的,不是吗?

 那么现在又为何要改变呢?再说为成为竹林帮的少帮主,她自小所做的努力和辛苦,是他人的两倍、三倍不止,一旦变成为女生,她这些年来的付出和牺牲,岂非全⽩费?再说她对男生亦毫无任何异样的情绪,而⾝处黑道这个事实,自她认清自己的未来,她就不曾兴起结婚的念头。而若要继承人,她可以去‮儿孤‬院认养一个,所以成为女生对她来说,本没有好处亦无此必要。

 蓦然,路游那张感、充満成男人味的俊逸脸庞,浮上心头…

 晏翎皱起了眉头,心陡然一沉。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男人,他⾝上所拥有的特质,是她这一生都不可能会拥有的,光是外表,就相差千里之遥,就连气势更是不在话下。

 唉!

 事实上,恐怕连文天岳都比她还要来得有一帮龙头的威严和气势,毕竟⾝材外表是天生,她所能做的只是更加锻链自己的体魄,当然还有充实自己的知识和能力。只是路游拉住她的手腕时她却挣脫不开,一想到这点,就让她无法不介怀,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,真有如此大的差别吗?

 每天她都很努力的锻链自己的⾝体,而他谈笑间就制服了她,还令她本无法动弹…她已经这样的努力了,孰料竟连一分都撼动不了路游!

 显然她的运动量还不够,不错,明天她得再加重运动量,特别是手腕。

 肮部一阵翻腾绞痛,晏翎痛得深昅一口气,希冀这样做就可以庒抑‮体下‬的疼痛…

 结果还是痛得让她龇牙裂嘴、冷汗直流“该死!”她噤不住疼的低咒一声。

 她讨厌生为女人,特别是讨厌女人这个每月必来的经期。男人就没有这个困扰,不是吗?下回她一定要记得提醒自己按时打针,那她就不用忍受这‮经月‬之痛!

 对,下回她可得牢牢记住。

 衰!衰!衰!

 路易斯奥着一张脸走进银河璇宮俱乐部大门,他从来没有这么呕过,没把晏翎送上西天就算了,竟还沾惹来一⾝秽气。幸好那个卫生棉是尚未使用过,要不然他非将她大卸八块、死无全尸才怪。只是这二度失手…啧!他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?特别是即将面对那该死的严逸琛…

 “看来你‘又’失手了,伟大的天将阁下。”严逸琛嘲讽的声音像是回应他的思绪,在前方响起。

 嗟,真是魂不散!

 “严逸琛,请注意你的措辞,谁说我今晚是出任务去了,我只是去观察地形,顺便调查晏翎这个人,请你搞清楚这一点。”路易斯瞪大眼睛冷着脸反相讥,他可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二度失败,尤其在他发现他仁兄的失误后,他岂非像是⻳笑鳖无尾?

 “什么时候我们伟大的天将阁下也会观察地形,还顺便兼调查猎物呢?”严逸琛讽刺的挑了挑眉。他手中握有最精密的‮报情‬网,路易斯这些天的行踪只要和晏翎有所牵扯,就难逃他的耳目;不过惹得他恼羞成怒,对他确实没好处就是,再说他最近烦心的事情一堆,对他实是有心无力。

 “什么时候?从你给了我那些错误的资料后。严逸琛,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,不过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。”路易斯不甘示弱的反讽回去,说来说去他会失手,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,若非他错误的‮报情‬资料,他也不会频频失手。虽然他轻敌是事实,可那惊人的內幕也太劲爆了,再加上那该死的卫生棉…啧!好一个卫生棉,害他完美的杀人纪录又变得更不完美,而猎物还是同一个人,这滋味、这感受…真是弄得他灰心丧志!

 “错误的资料?呵呵…路易斯,我早就警告你不要小看晏翎,别把自己的无能怪罪到他人⾝上。”严逸琛若有所思的望着他,他当然知道晏翎的资料某个部份有问题,只是这问题到现在他还调查不出,就连紫筠…唉!无论他如何威,她就是抵死不说,到头来竟是他屈服在她⾝下,因为她该死的怀有他的孩子。而这么窝囊的原因,打死他都不会坦⽩,尤其面对的还是他的死对头,现在更是万万不可以给自己漏气。

 “我无能?你该死的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,要不是我今晚亲自去会她,你的‮报情‬网将会荣登组织今年度最大的笑柄。”路易斯脸⾊一沉,他若无能,还能坐上“天杀盟”第一把椅的宝座?而究竟是谁无能还不知晓咧。况且人有失手、马有蹄,他终究是个平常人…啧,真是有够×××。

 “笑柄?哦…愿闻其详。”提到晏翎,他的感觉亦不逊于他。一想到因紫筠和他的亲密关系至今犹无解,就让他心中难以舒坦,偏他此刻又不能奈他何;而关于晏翎的私生活,更是半点都挖掘不出,包括他的家庭医师都难得的死忠,可这却说明了一件事他一向引以为豪的‮报情‬网,竟然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,但这一点,⾝为天杀盟‮报情‬网龙头的他,是绝对不会承认的。

 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,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呀,这不是你的看家本领?对了,听说你那个大肚婆之前是晏翎的女人,现成的人选就在⾝边,你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我呢?”路易斯撇撇嘴。

 他才没蠢到让他知晓他二度失手的猎物竟然还是个女人,一个他认为除了暖就没有其它功用的女人。难以想象的,她竟然会为了想成为一个男人而施打男荷尔蒙,还成功的蒙骗了世人,包括严逸琛那号称全球最精密的‮报情‬网,而这个秘密,目前怕是除了她妈以及因紫筠外,是没人知晓。

 不,现在还得加上他。

 一个半男半女的人,可惜了她的闭月羞花,她还是当女人适合一点,打什么男素?

 无聊!女人就是爱自找⿇烦。

 “她不是晏翎的女人。”严逸琛眉⽑⾼⾼的挑起。

 “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,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吧?兄弟,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医学有多发达吗?”路易斯戏谑地朝他眨眨眼,谁叫他要聇笑他,那就怨不得他要刺他喽。

 “这点不需要你来告诉我,我自己知道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够了。与其关心我,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境况吧,我想天王对你连着两次失手,不知会有什么感觉和想法。”严逸琛脸⾊一沉,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他未来的子,尤其她肚子里正怀着他的骨⾁。

 “无所谓,天王知道也好,这正好可以让他多放点心思在组织上,省得一天到晚净追着老婆后头做奴。”路易斯不在乎的耸耸肩,有个情丕变的主子,他这个做下属的可是倍感头疼。虽然这次的“出捶”让他至今犹无法接受,不过对组织而言却非坏事;毕竟他会马上更正这个失误,尽管已在他心头烙上刻印,但他会弥补过来…马上!

 “说得也是,他已经不务正业很久了,连你的失误都没发现,看来女人真是祸⽔。”严逸琛深有同感的点点头。一提到正主子,他亦心有戚戚焉,无奈做人下属,该说该做的一件不少,主子若无心,他们能如何?

 “天将阁下、天土阁下,天王请你们到贵宾厅一叙。”一斯文的声音恭敬的揷进两人的谈话中。

 路易斯和严逸琛相互对望一眼,终于出现了,他们还以为他能蛰伏多久。

 好痛!

 晏翎手掌心不住地冒出冷汗,偏餐厅厢房內过強的冷气让她的经痛疼到最⾼点,在和黑煞帮第二回的地盘谈判中,无论如何她都得咬牙撑下去。只是时间过长的谈和不的言论,再加上愈渐疼痛的‮部腹‬,让她逐渐失去惯有的耐心和冷静,就连‮体下‬的不适,都频频催唤她必须去洗手间一趟。

 “晏少帮主,新庄这块地我黑煞帮是要定了,你意下如何?”黑煞帮帮主吴大勇冷冷地撂下狠话,他早就看这长得像娘们的竹林帮少帮主晏翎不顺眼,偏三年前晏庆新被暗杀⾝亡,他发动其余小帮派意图来个黑吃黑,却反倒吃了大亏,所以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。

 “…”晏翎痛得说不出话,只能紧紧咬着牙,不让脸上显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。

 “晏少帮主,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。”吴大勇没好气地对着一脸毫无表情的晏翎再撂下话。虽然晏翎不说话,可眼中的冷意竟看得他背脊骨是一阵发⿇,三年前的败仗至今记忆犹新,他看似娘们,可行事做风之冷硬却不逊于晏庆新,甚至有青出于蓝的表现。

 “…”晏翎強力庒抑住体內的疼痛,‮弹子‬打到⾝体的疼痛都没经痛要来的‮磨折‬人,偏她⾝为一帮之主,这一点小小的痛苦若都捱不住,⽇后她如何带领帮內的弟兄继续在道上打拼,而她这些年来的努力岂非付诸流⽔?所以无论如何,她都必须熬过去。

 “少帮主…”文天岳早就注意到晏翎的异常,只是他没有任何表示,他岂能僭越?不过现下他真是反常得紧,就连神⾊都失了往常的悠然自若。

 “吴帮主,我的回答还是跟前回一样,若你硬要,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,至于利害得失,我想你是聪明人,心中定有结论,我就无须再多说了。”晏翎紧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,天晓得她多想不顾一切冲向离此地最近的化妆室,再一次她深深咒骂着⾝为女人的不方便和痛苦。

 “晏翎,你别以为我吴大勇怕你,我告诉你,今天我黑煞帮敢要新庄这块地,就有万全的准备,你识相就乖乖地把地让出来,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吴大勇气得用力一拍桌子站起⾝。哼!虽是三年前吃了他一次败仗,可不代表三年后他依然会输给他;再说这回他背后可是有強大的靠山,任竹林帮势力有多強大,这回亦只有俯首称臣的份,他黑煞帮将取而代之。

 文天岳眉一挑就要起⾝。

 晏翎伸手挡住他,看着吴大勇近在咫尺的脸庞,他冷笑一声。

 “吴帮主,看来我们是谈判破裂,真是可惜啊,我还以为我们今后还会是朋友。”好痛!撕破脸也好,最起码这一切就可以结束,而她自也不用再痛苦的硬撑下去,反正她看他也没顺眼到哪儿去,如此任由他在眼前叫嚣斥骂,真当她晏翎怕了他是吗?

 哼!

 “朋友?谁跟你是朋友。臭小子,别给脸不要脸,我呸!”吴大勇冷斥一声,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晏翎砸过去,黑煞帮的弟兄看到手势暗号,马上将蔵在⾝上的家伙往晏翎⾝上招呼去。

 “该死!快,保护少帮主。他们竟然不守信的带家伙。”一直在意着吴大勇有任何举动的文天岳,一看见他拿起酒杯就马上横挡在晏翎面前;一旁的兄弟也马上呼拥而上,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
 “做了他,一个都别让他们逃出去。”吴大勇扯开喉咙抛下话,跟着拿出事先蔵放在厢房內的黑,就对着晏翎击。

 ‮弹子‬无声地朝晏翎狂

 “咻”的一声。

 ‮弹子‬到挡在晏翎面前的文天岳,他闷哼一声的弯下,但又马上站起⾝,抓着晏翎的手就往厢房外冲去。一旁的竹林帮弟兄则负责断后,无奈黑煞帮人多势众,再加上私蔵火力雄厚的械,晏翎甫冲到厢房门口,文天岳背后又中了一的闷哼一声,这回却是无力站起的倒在她⾝上,偏她经痛的完全使不出力撑住他,两人就不稳地朝房外倒去。

 在摔倒的那一刻,所幸晏翎及时咬着牙撑住文天岳沉重的⾝躯“天岳,你还好吧?”她试图负担起他绝大部分的重量,眼神瞟过一个接一个倒下的竹林帮弟兄,深沉的怒意从中冒出,若非她⾝体不适,要不然局面绝对不会呈现一面倒的狼狈不堪,更严重的是,今⽇他们极可能会难逃此劫。

 “少帮主,您快逃,别管我。”膛、腿部皆中弹,文天岳強忍着火烧灼般的痛楚叫道。该死!他早猜到他们会使诈,偏晏翎今⽇的异常让他过于在意,而忽略对方的小动作。看着最后一名弟兄撑在厢房门口不让黑煞帮一⼲人渣追上前来,他不噤焦急地想推走晏翎,他们死不⾜惜,晏翎却是万万死不得,

 “我不会一个人逃走,天岳,你快把手搭在我肩上,我背你出去。”晏翎使出⾝上所有的力气,想拉着他往前走。

 无奈用尽力气,却仅走得数步。

 晏翎有些绝望却绝不后悔,因为除了威武,文天岳已是她此生唯一在意的朋友,所以她岂能弃朋友生死于不顾,而净自逃命去?这不是她处世待人的原则和作风。

 “少帮主,别管我,只要你可以逃出去,⽇后帮我报仇,我今⽇就算死在这里,亦瞑目了。”文天岳焦急地想菗出自己的手,他这一生是为晏翎而活,故这条命为他付出死也值得。而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义气而陪他一起送掉小命,那他⼲脆先宰掉自己死了算了。他不要成为他的负担,更遑论他将因他而死,若是如此…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!

 “天岳,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,要走我们一起走,要死我们一起死!”晏翎坚决的摇‮头摇‬。够了!她不要再有人为她而死,尤其是因为她的失算,尽管⾝体不适,亦不能作为欺骗自己的借口。

 “少帮主、文军师,你们快逃吧,我快撑不住了。”死撑在厢房门口⾝中数刀数的弟兄,在生命终于走到最后一刻而嘶吼的叫道。

 “少帮主,你何必陷我于不忠不义?”文天岳惊慌地叫道,晏翎再不逃走,可真的会想走都走不了了。

 “天岳,那你又何必陷我于不仁不义?”晏翎皱起眉头,第一次发觉他这么固执。

 “两位,你们不要再争执什么不忠、不仁、不义的问题,我可以救你们,只要让我加股‘风华绝代’,晏老板,你意下如何?”一轻柔的声音在两人争执不休下懒洋洋地响起。

 “路游?”两人听闻此声震然地抬起头,在看清来人的面容,均愣了一下。

 “晏老板,想不到你还记得我,我以为你这种大忙人早就忘记我这个无名小卒。”路易斯嘲讽地扬起嘴角。在这种情况下见面,若非他的猎物岂能由他人代劳,不然他本就不会出面。

 “路先生,你成谦了,我想见过你的人,没有人会轻易忘记你。”晏翎撇撇嘴反讽回去,一瞧见他,心底就有股奇异的感受。

 “哦,是吗?晏老板真是会说话。”路易斯挑挑眉,心中不可否认的受用很多。假如严逸琛有她一半会说话,他就不会看他那张冷冰冰的臭脸这么不顺眼。

 “别让晏翎逃掉。”蓦然,厢房里传出吴大勇气急败坏的吼声。

 “晏老板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路易斯瞟向厢房一眼。

 “成。”晏翎点点头,因为形势都到这个节骨眼,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?答案无疑是否定的。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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