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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 深夜。

 他虽然睡得酣,但是该有的警觉仍是存在。

 几乎是身旁的小女孩一发出痛苦的梦呓时,他就醒了过来。

 他发现依偎在身旁的小女孩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,像溺水者捉住啊木一般,力量大得教他分不开。小女孩紧闭的双眼不断溢出泪水,口中喃喃念着不知道是什幺的梦语。

 看着这第一千零一次惊扰他好眠的罪魁祸首,东季绘几乎要忍不住叹息。

 这可怜的小家伙,又作噩梦了。

 轻拍着她的小脸蛋,他试图唤醒她,好离那吓坏人的噩梦。

 说真的,她真是个漂亮到让人惊讶的小女孩呢!

 她是一年前父亲从中东国家的地下拍卖会场一时兴起买来的,而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,干脆就以生日礼物的名义将自个儿找来的麻烦送到他这儿。

 是早就习惯了帮那爱找事做的父亲大人收拾残局,但这可还是他第一次收到个活生生的女娃娃呢。一想起那时自己竟然会愚蠢到乖乖让老头子把娃娃留在他这里,他就忍不住有想撞墙自杀的街动。

 不过…

 幸好所有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…他向来不喜欢事情超乎自己的意料之外。

 记得头几天,面对这乖巧、沉默得过分的娃娃,他简直可以说是手忙脚,连带的整个组织也因为这新来的小小姐陷入紧张状态,深怕一个不小心,会碰坏了这玉雕似的小人儿…不过,总算让他熬过了那段有点神经质的日子。

 看着一从噩梦中惊醒的小女孩忙不迭的扑进他怀中寻求慰藉,他就觉得…十分的有成就感。

 没错,他就是非常的有成就感。

 说他是变态也好,无聊也罢,他真的觉得把本来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反应的日本娃娃,一年之中教养成能够对他如此依赖的娃娃,他简直发现自己有“豢养”方面的天赋了。

 如果改天有人办个养电子大赛,他肯定是要去参赛拿奖的。

 东季绘揽过小女孩,让她趴在自己的膛上,与她面对面的。

 “我的娃娃又作噩梦?”他拉着自己的衣服帮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,然后又用手整理了她汗的长发,柔声的哄着。

 也许是他独特又低沉的嗓音给了小女孩一股安全感,所以小女孩只“嗯”了一声,枕着他的膛,又沉沉睡去了。白皙小巧的手仍是抓着他两侧的衣服不放,让他是没办法放下她,叫醒她又怕扰了好不容易安睡的她…好笑又无奈之下,只得就这样让她继续睡在他身上,还要一边注意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免吵到了她。

 呵…这可是他美丽又自傲的小“女儿”呢。

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 法国巴黎

 这里是巴黎近郊的一间小酒馆,天色虽然才刚暗,但是如同往常的,酒馆内早就人满为患。昏暗的灯光下,三教九的人都有,但东季绘仍是一眼就在角落找到了他要找的人。

 “嘻,帅哥,想不想陪我到楼上房间去看星星呢?”东季绘都还没坐下来呢,一旁的金发舞娘就偎了过来,着过人的脯磨蹭着东季绘,瞧她那两颗可媲美保龄球大小的丰,活像是随时都可能从那过低的领口跳出来一样。

 她言语和动作的暗示都再清楚不过了。

 “嗯,宝贝你乖…”东季绘拍拍金发女郎的脸颊,带笑的薄虽然弯得人,但他在心底可是猛翻白眼。

 难怪有人说花痴无国界,还真是不分种族都有这种白痴女人。

 “我现在没空呢,瞧,我亲爱的还在那儿等我,我怎幺忍心教他等我那幺久呢?要是你也会心疼的,对不对?”他技巧离她的章鱼爪,视线往角落一瞄,语气有些暧昧的说道,说完,还不忘对女郎眨了下眼睛。

 只见女郎顺着他的视线一看,吓得连忙放下想再次上他的魔掌。

 呋!原来是同恋,真可惜了他那张俊脸。

 哼!金发女郎狠狠瞪了东季绘一眼,跺了下脚,随即摆着丰离去。

 轻松摆花痴女的东季绘站在原地笑得诡异,他抬眼往角落那两道打从他进来就盯住他的视线望去,与对方相视三秒后,他轻佻的朝对方丢去一个媚眼,随即往那个角落走去。

 “嗨,帅哥,想不想陪我到楼上的房间看星星?”

 东季绘挑着眉毛,不三不四的学着刚刚的舞娘发嗲,且无顾身旁男子满身写着“别惹我”的气息,非常不客气的一股紧靠着他身旁的位子坐下去。

 “我没跟男人开房间的习惯。”那东方男子眼角往东季绘一瞥,便低头继续喝酒“尤其是带血腥味的男人。”

 不同于东季绘那种的俊美,那东方男子是另一种刚的美,一样是万中选一的五官镶在那刀刻的脸型上,就如同西腊神话里的太阳神阿波罗,轻易就能吸引住众人的目光。

 啧,只不过这个太阳神八成是让人欠了很多会钱讨不回来。瞧他摆着一副棺材脸,活像在说,谁靠过来就杀无赦似的,也难怪就算身处人满为患的酒馆里,他四周的座位也一样“空旷”得很。

 东季绘不予置评的想着,拉高袖子,不要脸的就往那人鼻子靠去。

 “血腥味?有吗,我每天都有乖乖洗澡呢,不信你闻闻。”

 “你…”男子凌厉的眼光霎时向正笑得很贼的东季绘,虽然在东季绘手臂一靠过来的同时,他就警觉的别开了脸,但还是不小心进了些香气。

 懊死,是香?还是麻葯?虽然他的意识清醒,但是手脚发麻,身子完全使不出力量,不由自主的倒向东季绘。

 “唉唉唉,就跟你说我每天都有洗澡你还不相信,现在信了吧?瞧你猴急成这副德行。别紧张,我说过要跟你到楼上看星星的嘛…”东季绘像是故意要气死他似的,嘴里轻佻的念个没停,眼神却瞟向另一个角落。

 在东季绘眼神指示下,两个日本人来到他面前,恭敬的喊了一声:“门主。”其中一人马上从他手上接下早已动弹不得的男子,扛着他就往楼上走去。

 酒馆里依然人声嘈杂,这里的人三教九都有,常常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大小争执,打群架和开事件早就习以为常了,更何况只是有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弄昏给扛了上楼?

 大伙儿依然喝酒聊天、唱歌抱女人,没有人想自找麻烦,出面瞧个究竟…

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 “我知道自己长得很不错,但你这样死盯着我,我也是会紧张的。”东季绘不怕死的朝被安置在他正对面椅子上的原洸笑笑,一边打开刚刚那两个属下买来的罐装日本绿茶。

 唔…这是什幺鬼东西?他非常嫌恶的瞪着只喝了一口的绿茶,而包装上面标示着制造商是当地知名度极高的企业。能把日本的国粹…绿茶卖得这幺难喝而企业还不会倒的,也就只有在这种番帮民族才会发生这种商业奇迹了。

 东季绘最不能忍受一天没有绿茶喝的日子了。啊…好怀念听雨娃娃泡的道地日本绿茶啊!

 拿起只喝了一口的绿茶,他非常浪费的就要往角落的垃圾筒投去。

 “日本银焰门的门主,找我到底有何贵事?”原洸开口就是点出东季绘的身分。

 没办法,照这个情形下去,如果他不先开口,相信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绝对会继续自得其乐下去。

 虽然到目前为止,尚未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气,但他就是不想,也没那幺多时间跟这个号称日本地下政府的头头有什幺纠葛。

 “匡当”一声,绿茶罐被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入角落的垃圾筒中。

 “是没什幺大事,只是闲来无事,想找欧美杀手排行榜前三名的原先生聊聊天,顺便恭喜你能够以一个东方人…尤其是日本人的身分连年勇夺欧美排行榜前几名,为国争光。”东季绘不怎幺认真的说,带笑的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原洸,不过这当然没逃过原洸的眼下。

 “说出你的重点。”原洸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,如果他现在不是处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,早就一了结他。

 “聊聊天,还有跟你谈个生意。”顺便测试一下娃娃送我的新“香水”不过后头那句,东季绘聪明的没说出来。

 “银焰门里的人都死光了?”原洸懒懒的回答。

 就算银焰门里的杀手再不济,也还有那个在日本道上被称作“游云”的神秘杀手不是吗?听说他要杀的人,没人能多活一天,俨然就是死神座前的勾魂使者,从不失手。

 就是不晓得自己同他比起来,又是谁技高一筹?

 “不不,像我这幺聪明的人,难道我会没想到?”东季绘伸出食指朝他摇了摇。“其实是这样子的,这个目标人呢,刚好跟银焰门有点关系,所以我不好以门主的身分下命令,而刚好这次到法国来,我刚好又听说为国争光的原大哥就在法国,所以就想找你出来聊聊天罗!”

 原洸睨他一眼,右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拳…很好,他的手脚已逐渐褪去酸麻感。“要我怎幺相信你所说的?”怎幺听,所有的事情都巧合得太过分。

 “咳,我是一门之主,难道我会拿自己『事业』名声开玩笑?”东季绘在背后悄悄叉食指和中指;阿门,希望上帝能原谅他善意的谎言。

 “也许你并不是银焰门的门主?”原洸提出他最大的疑问。他的足迹向来只及欧美一带,甚少回到日本去,对银焰门的了解算不上透彻,他是看过银焰门门主的照片资料没错,但难说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易容而成的,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。

 原洸得让东季绘忍不住想翻白眼,不过,正所谓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”;如果连原洸都取信不了,他的游戏…不不,是“计画”又怎幺进行得下去呢?

 “那你…啊…”好不容易想好的谈判稿才刚说完两个字,一把飞刀顿时出现在东季绘眼前,虽然让他俐落闪过,但上衣的袖子仍是给划了一道,袖子的裂痕底下是一大片纹着青银色火焰图案的皮肤。

 原本该是动弹不得的原洸优雅的起身,手指理了下衬衫的皱折,再坐回椅子的同时,他左手一翻,顺势接回刚刚掷出去的飞刀。

 “就算你是真的银焰门门主,我为什幺就一定要接你的生意?”口原洸的眼睛没漏掉那片颜色特殊的纹身。

 “这…当然是因为我出的酬劳极为丰富罗!咳,你一定听过银焰门里的『竹楼』吧?竹楼的主人使毒、制葯的功夫在道上赫赫有名,就算你远在欧美,也一定不陌生才对。如果你愿意接这笔生意,除了付给你一千万美金之外,我可以让你对竹楼有两个要求。”

 看着原洸手上灵巧运转绕圈的飞刀,东季绘一口气把原先想分三段讲完的话说光,唔…这可不代表他怕恶人,要认真打起来的话,他不见得会输人哪,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许多娃娃和舞送他的“可爱小道具”呢…只不过,打架这种极度消耗热量的运动还是能免则免。大懒人东季绘在心里暗忖。

 两个要求吗?

 也许他也向那个竹楼主人弄瓶麻葯还是什幺的放在身上,相信一定可以杜绝所有不要脸的人种近身…原洸下意识的瞄了眼笑得像只狐狸的东季绘。

 “说来听听吧。”反正也好一阵子没接生意了,再说卖银焰门一个面子对他也没什幺坏处。

 见原洸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,东季绘在心底早笑弯了

 “其实只要你…”嘿嘿,他的机关都摆设好了,现在只等君入瓮了…嘿嘿嘿…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 又下雨了。

 淡灰色的云雾遮走了部分炙人的阳光,细雨夹着薄雾逐渐布满整个天空,所有的景物看来都灰灰蒙蒙的,简直让人分不清是身处现实中还是虚缈的梦境里?

 静静的欣赏着如此独特的景象,上官听雨彷佛也感受到了雨水洗尽铅华的力量,心中因身体不适引来的浮躁逐渐平息下来后,晕眩的情形似乎也好多了。

 虽然身后有老榕树护着,仍不免会有几滴顽皮的雨点穿过茂密的树叶而下,她闭起眼,仰着脸蛋,贪图着那一丝雨点落在脸上的冰凉感。

 许久,一直等不到那该落下的雨滴,忍不住睁开眼睛,不其然的在另一双漆黑冷魅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。

 站在上官听雨的面前,原洸几乎被绝美纤柔的她给夺去了神志;许久,才发现自己已不自觉的拿伞为她遮去滴落的雨水。

 她简直就像是印象中的日本娃娃…

 黑亮的直发整齐的披在身后、无瑕的雪肤上没呈现任何代表健康的红晕,一身黑白两的制服,全身唯一的色彩就只有那淡粉红的樱

 这副苍白赢弱的模样,让他忍不住联想,也许这几滴小雨点都能让她大病一场。

 直到她睁开了那一双湮蒙蒙的黑眸,原洸的心也陷落了…

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 原洸无声无息的出现,并没造成上官听雨的惊慌,向来冷静淡漠的她只是直望入他难解的视线中,静待他主动开口说明。

 伞下,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,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,却谁也没打破沉默。

 雨愈下愈大了,大到老榕树茂盛的枝叶再也无法做为屏障时,伞下却成了一个奇异的空间,空间里,除了滂然大作的雨响,只剩下上官听雨浅薄的呼吸声。

 他,绝不是普通人。

 她细心的注意到,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稳住自身的气息;印象里,只有身为杀手才会有这种习惯。

 而他…会是吗?又是仇家派来狙击她的?

 终于,原洸开口,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
 “原洸。”他缓声道出自己的姓名,视线依然锁着她的,原本就难解的目光里添上了一些莫名的光彩,更是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。

 原…洸…是他的名字吗?

 上官听雨仍是不发一语。

 “我的名字…洸,叫我洸。”他低头靠近她的耳畔,低沉的嗓音不断轻着她的思绪,言语间的温柔像是在对待心爱的情人。

 上官听雨忍不住就要唤出他的名…

 “轰隆…”适时的一声雷响却教她强行唤回被蛊惑的魂魄。

 天,刚才她是怎幺了?

 他只是个陌生人哪,可能还会是个来狙击她的杀手,怎能…怎能让他对自己有那幺深的影响力?

 她皱起眉头,向后退开一步,想要离他刻意营造出的诡异气氛,却反而让他伸臂揽进怀里。一时间,呼吸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另一种…她非常熟悉的气味。

 似乎是发现了什幺,原洸满意的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。

 “小雨儿,喊我的名字,嗯?不然我就要…非礼你啰!”他脸孔凑近她,柔声哄她,语气似真似假,让人听不出可信度为何。

 他…不该是这样子的呀,到底他的企图是什幺?难道他不是…

 “你…唔…”上官听雨只说了一个字,其余的疑问都让原洸给吻了去。

 他趁着她开口之际强行闯关,舌硬是技巧的侵入她口中,毫不客气的品尝着这尚未让人汲取遇的甜蜜。他恣意探索她丝滑的腔、编贝般的牙齿,然后着她的香舌住不放。

 后脑勺被他的大手给稳稳托住,视线也被他锁住不放。

 上官听雨吓坏了,齿间尽是他强烈的男气息,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,而自己弱小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他的锢。

 如此人的热吻并没有带给上官听雨任何情和反应,被吓坏的她只是承受着,没有多余的挣扎,她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,僵着身子静待这波侵略的平息。

 雨,仍旧放肆的下着,如同呼应着她平静表情下慌乱浮躁的心绪。

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,他以指尖来回抚着她明显较为红的瓣。

 “为什幺…吻我?”虽然在滂然作响的雨中,她的声音仍是清楚的传达到原洸耳中。

 她并不难过被夺去初吻,反而在意他的动机。

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势气息,绝非泛泛之辈所有,再加上那隐约可见的戾气和她早已闻习惯的油味,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绝对跟黑道离不开关系。

 只是…为什幺要吻她?为什幺要用那种…暧昧不明的眼光看她?为什幺要让少有情绪波动的她不安…

 原洸收回抚在她上的手指,改以自己的轻蹭着因他而红肿的樱“我从法国来,有人委托我来狙杀上官听雨。”他语气温柔,说出的话却教人直打冷颤“你是吗?上官听雨?”他反问她,一边扣住她的下颚,不让她闪避他的

 “我是上官听雨。”她望向他,绝美的容颜不带一丝畏惧,反而有一点莫名的赌气成分在。

 “不,你不是上官听雨。”他一口断言,又在她上印下一记轻吻,然后折磨似的啃着她的下,直到她吃痛张嘴,舌尖随即不留情的窜入。

 惊慌间她记起要推开他,不该再纵容他的无礼,可是手脚却意外的使不出力,只能无力的被他扣在怀中。

 是感冒了吗?

 她想起今天整个下午都坐在这里吹风,也许是她这不中用的身子又支持不住了。而他…这个正在轻薄她的男人,也许会趁着她昏之际完成他的任务,杀了她也不一定。

 其实那也未尝不好…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,她已勉强用了那幺久,再拖下去,徒增痛苦罢了。她并不留恋生命,只是有点舍不得那几个陪伴她成长的家人…绘…舞风…游云大哥…

 思绪逐渐远离,一片浑沌里,似乎听见他霸气的声音…

 “你不是上官听雨,你是雨儿…我的雨儿。”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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