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幸福的倚躺在他的怀里,重温
旎的时光。
他的脸我仍然看不清,但心头的甜蜜依然。
这种快乐的感觉让人想赞叹出声,那种沉醉的舒适教人备感兴奋。
好想这么一直沉醉着,不要梦醒。
为什么这么喜欢依恋他的感觉?
我的心想飞了吗?飞往他的所在…
我的查理王…
一股暖意在身上蔓延开来,像是BABY躺在摇篮里般的恬静舒畅。
这种感觉真的好令人
醉。
方绫浅浅的笑着,动了动头又舒服的枕靠着。
是梦吧?否则怎么会让她有种错觉,仿佛她正佣懒的躺在男人的
前?
她又笑,带了点自嘲,然后级级的睁开了双眼。
碎花绸缎的落地窗帘遮掩了外头的暖暖冬
,一室粉紫的壁纸营造出浪漫的温意。她眨了眨眼,呆了半晌才想起昨天下午到达了日本东京。
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,还以为自己真的又回到查理王的怀抱。
叹了一口气,方绫困倦的想再阖眼睡觉,这才发觉自己枕靠的并不是枕头。那么是什么?
狐疑的抬起头来,她惊愕得险些叫出声;没想到她竟是枕着程伯渊的
膛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?!
天杀的,他赖在她房里、她的
上做什么?!难不成…他侵犯了她?!
怒气一来,正想来个女高音将他轰起
时却发现一件更离谱的事。她身上的衣物完好无缺,可他…
上衣被扯了开来,
出一大片赤
的
膛,而她那细长的手臂正安安稳稳的搁在他那
的
前,下意识的触摸着…他!
喔!妈妈咪!
方绫像触电般迅速收回不规矩的手,整张脸已红得不像样了。
没想到吃人豆腐的是她自己!
她怎么会这样?!在睡梦中她做了什么事别该不会…轻薄了他吧?!
天啊!她怎么像个
女呀!
如果他要她负责任怎么办?!
程伯渊被身旁的騒动吵醒,他懒懒的打了个呵欠,声音有着浓浓的睡意“你醒了?”
“我…我什么都没做!”猛然退开身,方绫心虚得语带颤抖。
“谁说你什么都没做?我被你折腾了一晚,好累呀!看来你没事了,那我要回房睡了。”他又打了个呵欠,站起身晃回隔壁的套房。一整晚为了照料她,他几乎到天亮才睡,现在她看起来似乎已经退烧,所以他得在中午前好好的补个眠。
房间里只剩下方绫,她吓呆了,好久才渐渐收回飘散的魂魄。
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?!程伯渊说他被她折腾了一晚,这话意再明显不过了,她真的吃了他一整晚的豆腐?!
好丢脸!好丢脸!教她怎么面对他嘛,万一他说了出去,以后她都别做人了!
呜…为什么她会这样胡涂?!
又羞又恼的捶打着枕头,方绫懊恼不已的呻
着,然后倒头又埋入棉被里。如果可以,她真的希望能一直躲起来不要见程伯渊了!
“方绫,你怎么还在睡?!”
一声吼叫传来,她还没会意出发生什么事,就感到被子被扯了开来,一阵凉意随之侵袭而来。
“嗯…”睁开睡眼,她瞧见程伯渊西装笔
的站在
前,正神情不悦的瞪着她。
吧吗呀?又摆个臭脸给人看!这个拽拽的程伯渊实在很欠揍!
喝!一想起“程伯渊”三个字,所有的浑沌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,方绫连忙爬起
。“你…你怎么又来了?”该不会是来叫她对他负责吧?!
“没忘了我们来日本的目的吧?巳经十一点了,你竟还没起
!”
啊,对喔!中午要去见铃木社长!
方绫拿起手表一看,不
嘟囔杭议着:“骗人!现在才十点!”
程伯渊翻了翻白眼,忍下想掐她脖子的冲动。“东京时间比台湾早一个钟头,请调整一下你的手表!”
“喔!”原来是这样!
方绫正低头调整时间,程伯渊却将一件和服丢上
。
“别蘑菇了,将这件和服换上,我们该出发了!”
“和服?”方绫好奇的拿起衣服看,那是件粉红中带着花卉的高雅衣裳。
“对!和服!铃木社长只招待穿着和服的女
客人。”
敝癖真多“可是我不会穿呀!”
程伯渊早料到她会这么说,转身走向房门请了一个女服务生进来。“她会帮你穿,请你在二十分钟内打扮完毕,我在楼下大厅等。”
说完,他绅士般的退了出去。
二十五分钟后,方绫慌慌张张的出现在大厅。
穿上和服的她像朵初绽的莲花,有着一股高雅端庄的
人韵味,程伯渊眸里映入那静雅的身影时不
看得入
,一时忘了该说什么,只是盯着她瞧。
“总经理!”
“喔?”他回了回神,尴尬的轻咳了一声。“迟到了五分钟。”
“你没看我赶得满头大汗吗!你就不知这衣服有多麻烦!”方绫气恼的抗议着,一面跨出脚步跟上程伯渊,却被狭长的衣裙给绊了下,一个踉跄就往前跌去。
“小心点!穿和服时脚步必须放小一点才不会跌倒。”他连忙扶住她,避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跌个狗吃屎。
“我不习惯嘛!好难走!”
程伯渊低头看了她一眼,突然扶住她的
,领着她走向车子。这贴心的动作让方绫一震,双耳一下子就烧红了。
她不
又想起今早她赖在他怀中摩抚他
膛的情景。
“我…昨晚…发生什么事?”
昨晚?程伯渊僵了一下,想起他情不自
的偷吻了她,难道她想起来了?
开了车门,他先让方绫坐上车,然后自己也坐上去。“什么事也没有。你发烧了,我留在你房里照顾你就这样。”程伯渊看着窗外假装漫不经心的回答。
是吗?什么事都没发生?
方绫松了一口气,庆幸着自己并没有
来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朝程伯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颜,那笑容很美,让人猛然一醉。
程伯渊
口起了悸动,忍不住多看她一眼。
他突然发觉,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了。对于方绫,他似乎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,像是…被吸引。
不,怎么可能?
他怎么会被这么一个懒散的女人所吸引?自从他知道公司里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时,她就一直出差错,她有哪一点能勾住他的心思?
但,不争的事实,昨晚他确实忍不住偷吻了她,而且还沉醉其中。甚至他让她抱着自己睡了一整晚。
真是
门!
拧了拧眉,程伯渊将这些杂思驱逐出脑海,不敢再多想,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爱人?
六年的感情得到的是一场虚幻,真心付出的代价是为情所伤。他累了、倦了,无心再追逐情爱。
逢场作戏,可以。
但他不会再轻易涉足情场。
车子在半小时后抵达博太株式会社,气派的办公大厦让人一眼就知道铃木社长的财力有多惊人。
为了避免出糗,方绫一下车便紧挽着程伯渊的手臂,以免又被和服给绊倒。
“
,是来自台湾的程先生吗?”一个男子必恭必敬的
上来,有礼的询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么请跟我来,我们社长正恭候大驾。”
两个人跟随着男子一路上了最顶楼的空中花园,园里中央建筑了一间古
古香的和式平房,踏上原木地板,他们轻声的来到一间餐室。
“社长,程先生和他的秘书来了。”
“请进。”
男子跪在地板上开了和室门,示意他俩进入。
宽敞的屋内铺设着榻榻米,室内除了盆栽外没有多余的饰物,狭长的矮几上已放上精致的餐点,两个人影坐在桌旁,一个大约四十来岁,沉稳严肃的表情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,看来应该就是社长铃木龙正了;他身边坐着一个也穿着和服的美丽女子,会是社长夫人吗?
方绫转头看着程伯渊,却见他神色复杂的呆愣着,一双眼聚满惊愕。
他是怎么了?
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,方绫试图拉回他的神志。
程伯渊深
了是口气,像是压抑着庞大的痛苦,然后他低头礼貌的问安“铃木社长,一年不见了,谢谢你再次的接见,这位是我的秘书方绫。”
“你太客套了。
你们,过来坐吧,我正等着你们一起用餐。”
好像是个很好亲近的人。
方绫听着铃木龙正的声音不
松下紧张的心情。
她随着程伯渊在桌旁找了个坐垫跪坐了下来,一抬起头来刚好与对面的女人四目相接。那女人紧紧的盯着方绫,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唐突,过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移往程伯渊。
方绫可以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,说不上来的感觉,就是觉得怪怪的。
“为你们引见一下,这位是松冈夫人,跟你们一样来自台湾,她叫林秀蔓。”
是台湾人?好巧呀!
方绫惊喜的朝她点点头,在异国碰上同胞当然觉得更亲切。她看了身边的程伯渊一眼,却见他的神色更难看了。
怎么回事?莫非…他们认识?
直觉告诉方绫这个讯息,但她不敢过问,毕竟这不是她能干涉的。
“请用餐吧。程先生,公事我们吃
了再谈,不介意吧?”
“当然。”他点了点头,开始动起筷子,虽然满桌精致的
式料理,他却食不知味,满脑子被眼前的情况扰得
纷纷。
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。
以为这一生不会再相遇了,毕竟她是他心口的创伤。
林秀蔓,那个背弃了他的爱人。
这两年,她可曾想起他们共同有过的点点滴滴?
可曾怀念他给的温柔?
他努力的遗忘,独自疗伤,好不容易伤痕逐渐结疤,疼痛的感觉已淡;没想到竟会再次相逢。
这是老天爷故意捉弄吗?
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,他发觉她变得更妩媚动人了。以前她就是人见人爱的漂亮宝贝,现在更像朵娇
盛开的玫瑰花。他不
失神了,想起了相恋六年的朝朝暮暮。
手肘被撞了下,他猛然回神,转头就见方绫正不客气的瞪着他,然后在他身旁低声的警告:“别死盯着人家看,很丢脸呀!”
程伯渊一窘,连忙低头享用食物。
一顿饭吃下来,程伯渊顺利的签下半年的订单,算起来铃木社长跟他的关系介于朋友与客户之间,所以谈起生意多少还是掺了一份
情。不过方绫算来也是加分的一部分,虽说她表现得有些笨拙,但那天真的
情还是让铃木印象颇佳。
随后铃木又差人带着他们到近郊晃晃,享受美丽的风光。
秀美的风景、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好舒畅,樱花材的枯枝落寞的耸立,等待着春天的来临。天空不时翻飞着被日本人视为吉祥鸟的乌鸦,形成一幅与台湾截然不同的画面。
“啊!玩了一天,好累哟!懊回饭店了吧!”方绫累得捶了捶肩,昨晚发烧加上这一身和服让她一路走得好累,虽然风景很漂亮,但她只想赶紧回去好好休息。
“那么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意外的话来自林秀蔓的口中,两人都没有反驳,就这么随林秀蔓坐上她的轿车。
一路上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,方绫当然明显的察觉,这让她更笃定他们之间并不单纯。
一个在台湾认真工作的主管和一个嫁到日本的台湾新娘会有什么
集?
方绫好奇的猜想着各式各样的关联,这让她愈来愈想探索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车子在大饭店前停妥后,程伯渊客气的谢过林秀蔓便拉着脚步已不稳的方绫步向大厅。他知道跟林秀蔓之间不该再有任何纠
,毕竟她已成了政治家的夫人,他们的世界永远也不会有
集。
即使心还有依恋,也无法再续缘。
这一次,将会是最后的相见。
“伯渊。”
林秀蔓的呼唤让他猛然一震,脚步不由得僵止了下来。
“伯渊,真高兴你来日本…”她语带哽咽,在程伯渊还愣然时,她已走向他,毫不顾忌的偎进他怀里轻声啜泣。
“秀蔓?”
哇!叫得这么亲热,还大刺刺的抱起来!他们之间果然不简单!
方绫先是瞪大了眼瞧着他们,接着是莫名的感到生气。不知为何,她就是不喜欢瞧见程伯渊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,何况林秀蔓可是有夫之妇耶!
这算什么呀!真受不了!
“秀蔓,别…”
“对不起,我真的好开心见到你。”她的话让程伯渊心湖再次吹起涟漪,这曾是他极力呵护的女人,怎舍得见她这副柔弱的模样?
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,进来饭店吧!”程伯渊扶着她走向饭店大门,完全将方绫给遗忘在一边。
呆呆望着他们的背影,方绫乍然兴起了一股失落感,这几天她一直受到程伯渊的关照,本来还没什么感觉,现在一被丢下才惊觉自己已习惯他的体贴,希望继续拥有他的关心,而不是…被弃置一旁。
她怎么会感到一丝嫉妒呢?
她希望程伯渊眼里看到的只有她呀!
猛然摇了摇头,将这荒谬的感觉驱除脑海。
她和程伯渊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,她在胡思
想什么?绫怎么会起了霸占他的念头?太匪夷所思了!
只是,她的心里就是不舒坦!
掩不住渐渐澎湃的失落,方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,落寞的走回饭店。
灯光柔和昏黄,在饭店咖啡厅的一角,程伯渊与林秀蔓单独对坐着。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,两人还能再相处一起。
望着她那梨花带泪的脸庞,如果是以前,他早已不舍的搂着她轻哄,但现在…人事已非,他什么也不能做,也…不想做了。
难道情已淡吗?
“伯渊…”她拭了拭泪珠,娇态依然动人。“没想到你会爬上高位,恭喜。”
他扯开一抹笑,有些自嘲“该感谢你,如果不是你的刺
,也许我还只是个小职员。”
“你还在怪我?”
敝?他何止怪她,他曾经恨过她。恨她的绝情绝意、贪慕虚荣!
他曾想她想到心痛、他曾为了她封锁自己的心。
只是现在心灵竟出奇的平静。他不否认乍见她时,心里仍然感到震撼,但曾有的浓情
意却淡薄了。
或许他的伤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浅。
他摇了摇头,淡淡的出声“都过去了,再怪你已毫无意义。”
“你…找到所爱的人?”看得出来,他对那个叫方绫的女秘书很好,或许她是他的新情人。
她的话让程伯渊笑了笑,那笑意里
含着无奈。
“在我努力疗伤的这两年,哪有多余的心思追求新恋情?”
“哪么…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吗?”她期期艾艾的央求着,明亮的双眼
着渴望,那副
人的娇柔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神
漾。但她的话却让程伯渊僵住了。
她怎能说出这种话?!
在她绝情的伤害后、在他痛苦的走过这段伤痛后,她竟该死的想再来扰
一池
水?怎能如此残忍?!
“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!”程伯渊厉声责骂,一面气恼的站起来。
“伯渊!我没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,我承认过去是我的错,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悔恨?”她拉住他,说出心中的哀愁与悔悟。
“现在说这些你不嫌太迟吗?”
“可是…我仍然爱着你。”她哽咽,轻轻抱住他。
程伯渊闭上了眼轻叹出声,以往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全被翻搅了起来,他不是个无情的人,怎能无动于衷?
怎能呀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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