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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,一大清早,萧仲儒三人便直接往少林寺的方向上山了。

 将近正午时分,他们来到了一条蜿蜒、不见尽头的石阶前面。

 “这里上去便是少林寺了。”萧仲儒牵着玉纭的手,并且回头对她笑了笑。

 “咱们要不要先到山脚的小镇上填填肚子?”

 一路上,杨冲鲜少开口,只是静默地跟着走,眼睁睁地盯住前方那对热恋中的男女。瞧他们眉目传情、打情骂俏,一副全天下他们最幸福的模样,让杨冲嫉妒得真有股想冲上前去踹几脚的冲动。

 “也好,而且咱们也得改改装扮,好掩人耳目了。”

 “改装?”玉纭不懂。

 “咱们在明,敌人在暗,小心点儿总是好的。”萧仲儒耐心地解释。

 不过,说说是一回事,真正改变装扮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原本怀着兴奋的心情,还有些期待的玉纭,变完装之后却是呕死了,懊恼极了!

 正午过后,他们又来到了长阶前面,可是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时辰之前的江湖人士,只让人宣觉地认为是三位普通的香客,正准备上山进香。

 萧仲儒的脸色变得腊黄,黄得有点过分,面庞比之前更为削瘦,而且显得尖酸刻薄!身穿一袭锦袍,看起来华丽非凡,放置在间的剑换成了一块大得离谱的青色大王佩。整体而言,活像个营养不良、小家子气的尖酸员外。

 而杨冲的脸上则是粘满了络腮胡子,竖立,煞是雄壮威武。趾高气昂地跟在“大老板一身后,一副标准的不堪一击的空心大软包打手,面恶身脆弱。

 三人之中就只有玉纭是一脸不高兴,而且是非常地不高兴,因希她是三个人当中最丑的一个。

 不知道是不是杨冲故意要丑化她,反正在他的“巧手”改装之下,她变得连自己也不认得了。

 玉纭原本有一双看似会说话的水灵大眼睛,这会儿却变成了半睁不闭的受困模样。另外,杨冲不给她上点胭脂也就算了,反正她的皮肤滑又白里透红,可是,他居然替她抹上了一层不算薄的白粉,涂满她整张脸,还包括颈子,活像个飘在夜间的女鬼。

 总而言之,这三个人的组合看起来就像是…一位脸色黄得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的大老板,身后跟着一个中看不中用的魁梧草包保镖,还外加一个活似魑魅魍魉的贴身丫头。

 这还不算什么,更令玉纭为之气结的是,杨冲还恶劣地在她的右颊上贴了一颗黑痣!亮得非常醒目的黑痣,活像一碗白开水里掉进了一块煤渣,实在难看到了极点。

 玉纭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差点儿气昏了过去,直追着杨冲猛打,硬是不肯给萧仲儒看,还直嚷着宁死也不愿这副模样跨出门槛一步。当然,最后她还是出门了,只是头一直低低的,像是生怕被地上的蚂蚁绊了一跤似的。

 少林寺香火鼎盛,求神拜佛的人不少,尤其这年头盗匪猖獗得抓不胜抓,为求安身立命,各种大庙小庙无不门庭若市,少林寺更是其中之最。

 萧仲儒一行三人上得山后并没有立即入寺参拜,倒是一副对四周景物很感兴趣,从没见过世面似的东摸摸、西瞧瞧,四处晃,刻意找麻烦似的。

 不一会儿,就有一个小和尚向他们跑来。

 “施主是要上香?”小和尚长得眉清目秀,态度也是极为恭敬有礼。

 “上香啊…”萧仲儒出一副十足小器尖酸的表情“可要银两?”

 “施主可捐献些香油钱。”

 “不了,不了!”萧仲儒急急地摇头摆手地拒绝,道道地地的铁公模样。

 “非常对不住,少林寺乃佛门重地,施主如果了路,小僧可为施主带路。”小和尚很有礼貌地朝萧仲儒行了礼,脸上一点嫌弃之也没有。

 “既是佛门之地,给人看看也不可以?”

 “当然可以,那就由小僧为施主带路参观吧。”

 “免了,免了。”萧仲儒一脸不耐烦。“我大老远上山来看看,身边已经有了跟班,不需要再多一个。”

 “施主…”

 “你这么热心就是想坑我的香油钱对不对?”萧仲儒那一脸吝啬的神情,差点让玉纭笑出声来了。

 “施主误会了…”

 “宏达!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这时,一名较为年长的和尚朝萧仲儒他们的方向大步走来,没有一丝霸气,却有一股自然而生的静肃。

 “师父!”小和尚更为恭谨地向来者弯下身。

 较为年长的和尚应了一声,随即面对萧仲儒说话,面容和蔼,但口吻听得出来有些强硬。

 “施主对敝寺有何指教?”

 “不是指教,只是不想出香油钱,我只想四处看看而已。”

 “敝寺只有佛祖尊贵,其余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施主的兴致的,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与其它各宅并无两样。”

 “那可不!”萧仲儒略皱双眉。“我听得后山有三棵无花果树,吃得这树上一果子可以延年益寿呢!”

 年长的和尚一听先是一怔,但又立即恢复自若神态。

 “后山并无三棵无花果树,想是施主受人欺骗了。”

 “我不信,你们这群和尚只会自说自话,好东西当然舍不得给人知道喽。”

 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

 “我不信!”

 萧仲儒的态度在旁人眼里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,连玉纭都想对他大吼没有就是没有,死守个什么劲儿啊!

 “那…”年长的和尚面“就由我带施主到后山一探究竟吧!”

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萧仲儒得意地跛了起来。

 “施主这里请。”年长的和尚支退小和尚之后,向萧仲儒比了个手势,便先行朝后山走去。

 而萧仲儒则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,杨冲的表情也是个痞子模样,只有玉纭有点儿汗颜,觉得自个儿的脸早已经羞得透红。只不过杨冲给她扑的白粉真的是太厚了,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的羞怯,仍是一副白面女鬼的模样。

 一来到了无人的后山,才走没几步,年长的和问突然转身向后攻击。

 萧仲儒似是早有了防备,更快一步向后纵走,痹篇了这个出其不意的攻击。

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,玉纭当场呆愣住了!

 倒是杨冲收起了之前草包的保镖形象,兴味十足地笑看着这个转变。

 “没想到你还没忘了我呀!”萧仲儒也扬起了难得的笑意。

 “要忘了你还得等八辈子以后。”年长的和尚收回攻势,笑骂着。

 “那是你的福气喽。”萧仲儒大言不惭。

 “呸!瞧你这副痨病表的模样,我这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。”

 “这叫改装,也叫易容术。”

 “什么易容术,也不弄得好看一点。”说着,年长的和尚朝杨冲走近。之一个傻大个儿想必就是勇往前冲的杨冲喽?”

 “嘿!多年不见,怎么一见我就喊我傻?”杨冲状似不悦地挑起眉头。

 “天底下要找一个比你还笨的可真不容易哪!”

 “普恩,我也没想到连你也能当上别人的师父,还教得出这么有涵养又懂礼貌的徒弟来。”杨冲反击了回去。

 “如果让刚才那位小兄弟瞧见了你现在这种态度,恐怕会引起他人生重大的转变吧。”萧仲儒补充道。

 “我也只有跟你们在一起才会失去了自我。”普恩略有憾恨地摇摇头。

 “这位是…”

 终于,普恩终于发现了一直呆立一旁看似女鬼的玉纭的存在。

 萧仲儒眼神变得温柔,看着玉纭正要开口:“她…”

 “她可是老皮舍不得、放不下、很有感觉且深深深爱着的小情人。”杨冲一字不漏地说着萧仲儒曾经对玉纭说过的爱语。令箫仲儒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。

 “哇!百年难得一见耶!”普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。

 “是啊!自他十三岁那年被咱们吓到裆之后,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。”这会儿杨冲站到普恩那一战线去了。

 “你别欺侮他!”玉纭忽然站了出来指责杨冲。

 “哇哇!小情人生气喽!”杨冲大呼小叫地躲到普恩身后。

 “你…”“别气别气。”萧仲儒温柔地轻拍玉纭的细肩。“他是眼红咱们恩爱,他自个儿寂寞,就只好找咱们发发怨气。你就别搭理这个孤男了。”

 “呵!原来你是因为少了怨女才那么不平呀!”玉纭逮着了机会回敬了杨冲一句。

 “你瞧瞧!他们平时是如何欺侮我的?”杨冲装成一脸无辜,不过魁梧的身材配上这种可怜的表情,只会让人好想大笑。

 “没想到说要心如止水的你,现在也起了涟漪啦。”

 “哪里只有涟漪而已,简直是波涛汹涌啊!”杨冲热心地注解。

 “说够了吧!是不是该谈正事了?”愈扯愈没完没了,萧仲儒有意阻止这个话题。

 不料,大伙儿却发现普恩一直盯着玉纭看,目不转睛地,久久不移视线。

 “喂!别老盯着她瞧,小心老皮会吃醋。”杨冲特意用手臂顶顶普恩。

 丙真,萧仲儒是微微皱了眉头,还伸手把玉纭搂在怀里,有点儿宣示的意味。

 “别误会,我是个出家人耶,我只是被老皮你的眼光吓着了。”普恩自觉失态连忙解释。

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玉纭突然冲到普恩面前,状似非常忿怒。

 为什么说是状似呢?

 就是因为杨冲替她涂的粉儿真的实在是太厚了,所以连表情都没有办法看得出来。

 “你是嫌我长得丑,配不上萧大哥?”玉纭双手叉着质问。

 “不…”

 “这是易容的关系,你别生气。”萧仲儒笑着安慰她。

 “这次咱们回少林寺是有件事要向你打听。”杨冲知道玉纭不好惹,急转直下地转了话题。

 “你听过‘摄天魂’这个教派吗?”萧仲儒单刀直入地切入重点,算是帮了老友一把,以德报怨。

 普恩不是白痴,马上加入萧仲儒的行列:“没有听过,也没有印象有人提起过。”

 “是吗?那怎么会有人告诉我,这个教派已经灭了许多正派,想夺取武林,所以所有的正派同道集结到少林,想共商大计一起对付这个教派?”

 “少林寺没有集结群侠这件事。”普恩非常笃定。

 “唐门的堂主有没有来过?”

 “没有。”

 普恩的回答令萧仲儒心生疑惑;杨冲亦是吃惊,他一直以为谌天方是个老实人。

 “难道是谌天方骗了我们?”玉纭不想相信,因为他是个那么看重子的好男人。

 “这事透着蹊跷,少林寺的事是假,咱们又被唐门和摄天魂的人追杀,现在又搞出了一个底细不明的谌天方…”杨冲用双手抱住头。“唉!咱们是招谁惹谁了?”

 “这件事事关重大,我得禀告主持和长老们。”普恩的神情也益发凝重。

 “咱们也留下来几静观查探。”萧仲儒下了决定。

 “由我来安排…”

 “不!”未待普恩说完,萧仲儒连忙摇头“不宜打草惊蛇,咱们不入寺内住宿,就在以前咱们搭在后山的木屋里暂居几罢了。”

 普思想了想,也跟着同意:“也好,那儿隐密而且又鲜少人知道,的确是个藏身又可以暗中观察的好地方。”

 “静待几吧,如果真的没事,咱们就下山,去四川走一趟。”

 “还得去四川?”杨冲翻了白眼。

 “你不想去,可以别去啊。”玉纭拉着萧仲儒,她巴不得杨冲别跟着他们。

 “我就知道你老想着和老皮独处。”杨冲苦着一张脸对着萧仲儒“老皮呀!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一定要小心哪,可别被这个小女魔给吃了才好。”

 “我俩已经生死相许了,这有什么关系?”萧仲儒无所谓地耸耸肩,换来了玉纭甜甜的微笑。

 杨冲和普恩登时一惊。

 “老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?”普恩悄声地问。

 “男人哪!一谈起情来,连多年的老朋友都不识得。”杨冲苦笑地撤撇嘴角。

 “三餐我会按时送来。”普恩安慰地拍拍杨冲。

 “那咱们先出去,等会儿再由后山的小路回来,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。”

 萧仲儒的说法大伙儿都同意,接着,一行人又由普恩领着回到之前的寺门前。

 “哼!堂堂少林寺也没啥看头,枉费名声这么响亮,害得我白跑了一趟。”大老板一脸非常不屑地撇撇嘴,连跟在他身后的保镖都跛成了二五八万的模样。

 “少林寺本是佛门重地,施主若只是要上香,佛祖自会保佑。”

 “哼!要拜的庙比这儿富丽堂皇的多得是,干嘛来这个平淡无奇的地方。”

 普恩心里暗自偷笑萧仲儒那副嘴歪脸斜的表情,表面上却自若如常,根本不以为杵。

 萧仲儒甩过头,大摇大摆地走下山去。这个大老板的角色,他演得还真是淋漓尽致。

 ***

 一下了山,待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,萧仲儒他们才由小路窜入树林中卸除伪装,再由后山迂回的山径走回到少林寺的后方。

 “这里杂草丛生,根本就没路,你们怎么知道如何走上来?”玉纭放眼四处只见野草遍地比她还高。

 “我和杨冲在这儿住了十年。”萧仲儒细心地为她拂开刺人的杂草。

 “你是少林弟子?”玉纭轻声询问。

 “我和杨冲的武术底子是在这儿扎的根基,哪!木屋就在那儿。”

 顺着萧仲儒指的方向看去,玉纭丙真在丛丛草影隙中看到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木屋。

 “这木屋是咱们同普恩一起搭的。”萧仲儒好笑地扯扯嘴角“也是个名副其实的避难所。”

 杨冲也扬起嘴角。“这里可没第四个人知道呢!”

 萧仲儒走近后,轻轻地、小心地推开已腐朽了的木门。

 “有七年不曾回来了。”萧仲儒颇为怀念地抚着已斑驳的木头表面。

 “一来到这儿就不让我自觉要对你好一点了。”杨冲一掌打上萧仲儒厚实的背“真的很感谢你而走险地常常跑到这儿来为我送菜饭。”

 “你终于知道自己皮得有多让人受不了了。”

 “年少无知嘛!”杨冲不好意思地搔搔头。“我哪像你闷葫芦一个。”

 “我这叫品端正,哪像你泼猴子一个。”

 “你品端正?别笑死人不负责了,问问丫头好了,品端正的人会撇了一大桶倒在洗衣水里薰死人?”

 “喂!那可是你起的头。”

 “却是你一个人兴致地独力完成的呀。”

 眼见萧仲儒和杨冲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揭疮疤,起先玉纭还听得兴味盎然,但深入一想之后,突然之间玉纭觉得心里渐渐充斥了一股落寞…萧仲儒的过去她从不知道,现在的自己根本融不进他们两人之问,她似乎只是个局外人、介入者,她同他们没有共通的话题,而这是她、永远也进不了的世界。

 一丝丝不甘心的情绪占据了玉纭的心,她愈想愈觉得难过,鼻头莫名地酸了起来。

 “怎么了?”萧仲儒率先发觉不对劲,马上语带关心地来到玉纭身边。“好好的怎么哭了?”

 “我好像是多余的…”

 “怎么突然这么说?”

 “你们谈的话,我一点也不上嘴,我什么都不知道,所以没办法像杨冲一样跟你这样对话,感情跟你这样好…”玉纭抹去脸上的泪滴。

 “你这丫头!”杨冲听了这翻话差点儿没吐血身亡,他朝玉纭翻了翻白眼,接着一掌拍在额头上。

 “杨冲跟我是兄弟…”

 “我知道他跟你是兄弟,所以什么事情都知道。我没跟你一同长大,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,你的过去,我也不清楚,你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儿,我也没见过,我什么都没有…可…可是他却都有!”指着杨冲,玉纭愈说愈觉得委屈,好似把杨冲当成了头号情敌。

 “天!你同我吃哪门子醋啊!”杨冲受不了地皱起八字眉。

 “他跟你在一起比我还热络。”

 “我是个男人耶!”

 “可是你知道的比我多,而我却全部都不知道。”玉纭这时忽然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
 “那是当然!老皮同我一起长大的呀!”

 “那为什么不是跟我一起?”

 “咱们住同一个村子啊!”“为什么不跟我住同一个村子?”

 “天!你这是什么怪问题?要问就找老天爷去吧,我哪知道。”

 “你什么都知道!”玉纭大吼回去。

 “喂喂喂!你可别太过份喽!”杨冲忍不住地开始动手卷袖子。

 “嘿!她起了孩子脾气,你也别跟着一起瞎起哄。”萧仲儒见状,赶紧出言打圆场。

 “瞧清楚是她先闹昏了头,竟然吃醋吃到我身上来了,有没有搞错呀!”杨冲非常无奈地摊开两手。

 “你怎么发气发到杨冲身上去了呢?傻丫头。”萧仲儒含笑地伸手点了点玉纭的红鼻子。“兄弟之间本来就是如此热络,你是怎么了,连这点也小心眼起来了?”

 “人家觉得好难过嘛!”玉纭眼睛。“你和杨冲一直都有说有笑的,却没话同我讲,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。”“我跟杨冲说的话怎么会同你一样呢?”萧仲儒轻抚玉纭的双肩,后者马上撒娇似的偎进萧仲儒的怀里。

 “你今天都还没有对人家说喜欢人家呢。”

 耙情她是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啊?

 “没想到你的个性是这么坚持到底。”

 “我爹说这是我的优点。”说到这点,玉纭还骄傲的。

 萧仲儒听了不笑得开心极了,用极温柔的动作将玉纭围圈在怀中。

 早先,他之所以不太愿意承认对玉纭的情意,主要是因为得放下儿女私情才可专心完成任务,但如今…

 “若要跟你说实话的话,恐怕‘喜欢’这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我对你的感觉。”

 玉纭不敢冒信地瞪大水汪汪的眼睛。

 “哇!老皮啊!你的麻真是一天比一天进步耶,今天又让我见识到一个全新的你了。”杨冲挖苦。

 “要说就要说得真实。”萧仲儒的认真和脸上足的表情,看了就让人心情舒畅了。

 “够了!被了!”杨冲朝相拥的两人摆摆手,边说边往木屋里走去“当初要撮合你们两个的时候,你不给我好脸色看;现在倒好,成了两情相悦的一对,情意浓浓到甜死人,而我却成了中间的无辜牺牲品,一点儿感谢辞也没有得一句,还淋了一大桶的酸醋到身上,唉!做人难呀!”

 见杨冲进了木屋,那嘟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,玉纭这时才抬起头直视萧仲儒的眼睛,忧心仲仲地问道:

 “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喽?”

 岂料,萧仲儒却吃吃地笑了出来。

 “你笑什么?”玉纭轻轻推开萧仲儒,和他之间隔出了一些距离“我知道我脾气不好,骄蛮又霸道,还说了谎骗你,而且…是我先主动开口…又强迫你要喜欢人家…可是,人家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嘛!”玉纭的不安又让自己酸了鼻头。

 “听起来你的缺点还真不少耶。”萧仲儒略有所思地摸着下颇。“回想起来,我好像是被你给洗脑了似的,有点儿…良为夫的感觉。”

 “你别又笑我了。”玉纭微愠地别过头去。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
 “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识得我,认为我是一个肤浅至极、随便又没有主见的男人,唯一的优点就只是长得帅罢了。”萧仲儒略带受伤的表情惹得玉纭扬起了笑意。

 “那你是真的爱上我喽?”

 “只要你是真的了解我,这个根本就不算是个问题。”萧仲儒顺势又将玉纭揽进怀里。

 “你可不能后悔。”

 “绝不!”萧仲儒举起手掌。

 玉纭拉下萧仲儒的手。“其实就算你到时候后悔,我也有办法把你拴在身边,绑得死死的。”

 “这么强硬?”萧仲儒的语气透出笑意。

 “我爹说这也是我的优点。”

 “我快被你的优点淹没了。”

 “难道你不愿意?”玉纭皱着眉质问。

 萧仲儒十分快意地摇头否定。只是在他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,令玉纭不感到惑。

 “怎么了?”玉纭不解地问。

 “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要闯江湖,但是个性太过坦率、如此率真的你,我却不希望你被江湖这个大染缸染上了别的色彩。”说到这儿,萧仲儒不收去了笑意“身处江湖之中很难一本初衷,其中的争争斗斗、为名夺利本来就很难说,难以揣测的,我不希望你涉入太深,失了你原本的率真。”

 玉纭一听,当下无所谓地耸耸肩。

 “我是无所谓的,当初决定要闯江湖是一时兴起,要找玉泷涎也是听说它是一个人人想要的宝物,我想要是我抢到手带回去给我爹瞧瞧的话,他一定会更佩服我。不过…”玉纭齿而笑“我现在有一个比玉泷涎更好的宝物在身边了。如果把你带回去给我爹认识,他一定会夸我识人的眼光好得不得了。”

 “哦!原来我是这么样的珍贵。”

 “对!但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。”玉纭占有地环抱住萧仲儒的

 “好啊!等事情一结束,我便要去你的故乡,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好地方,竟然能出你这么独特的女孩。”

 玉纭开心地笑了开来,然而不一会儿,她突然收起了笑容,反而一脸担忧,并用贝齿咬住了下,似有难言之隐似的。

 “怎么了?”萧仲儒转而担忧地捧起玉纭突然低下头去的脸蛋儿。

 “我想跟你说清楚,我不想瞒你,但是我又怕我一讲明,说了实话之后你就会厌恶我,甚至是…看不起我。”玉纭看似非常忧心,抬起看向萧仲儒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不容忽视的惶惧。

 “别说得好像我很不堪一击的样子。”萧仲儒轻轻地拍拍她的颊。

 “那…你别怕我哦!”玉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“我们家乡的人都怕我耶。”

 “原来你这么凶?”

 “我是认真的!”玉纭急得大叫。

 “好,我认真听就是了。”萧仲儒刻意板着脸孔。

 玉纭犹豫了一会儿,最后才像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定似的,重重地吁出一口气。

 “呃…我并非出生在平常百姓人家,而是令官兵头痛、让善良百姓闻之恐惧的…海盗人家。”

 最后的结论一说出口,玉纭马上担忧地低下头去,以至于她没有看到那一闪而逝在萧仲儒脸上的惊讶,以及那五味杂陈的复杂表情。

 “人…应是不分贵的。”萧仲儒轻声地说,立即扬起嘴角掩饰略感僵硬的语气。

 玉纭听不出来。一开始她是担心害怕,但现在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萧仲儒的笑容,一时之间,玉纭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喜悦,这时在她的心里只有单纯的一个念头

 萧仲儒是不嫌弃她的!

 “你不怕我吗?”玉纭睁着开心的眼睛,神采奕奕。

 “你生得这么清丽可人,如果连你都怕的话,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不敢踏出门槛一步了?”

 “讨厌!”玉纭娇羞地轻槌一下萧仲儒的膛。话一说开,玉纭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。

 这时,杨冲的宏亮嗓门自屋内“适时”地传了出来。

 “你们俩在外面浓得够久了吧?我已经收拾好了,可以进来啦!”

 “你这个大嗓门吼这么大声干嘛!”玉纭羞红了脸转身朝屋内喊去。大概是真正确定了萧仲儒的心意,虽然她仍是有点儿羞怯,可是语气上却显得更理直气壮许多。

 “我吼大声点儿是怕你们的耳朵给糖粘住了,听不见呀。”

 “嫉妒就嫉妒,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儿来取笑我。”玉纭边说边转身朝木屋里面走去,想找杨冲算帐。

 “是是!我嫉妒…嫉妒…”

 看着玉纭走进木屋的背影,萧仲儒收起了笑脸,表情顿时变得肃然。他耳充不闻玉纭和杨冲之间的斗嘴,因为此刻有一件事全盘占据了他的心绪,令他心烦绪起来…

 萧仲儒仰起头无可奈何地对空长叹,任眉头纠结在一块儿,独自站在屋外冥想着。

 “老皮!你的小情人都进来了,你怎么还舍得自个儿待在外面?”

 “他喜欢站在外面,你管得着吗?”

 “哟!这么早就为他代言,想管住他啦?”

 “你再多嘴,看我饶不饶你…”“哇!小母老虎一个,老皮呀!你惨…喂!别打人啊!君子可是动口不动手…”

 “我不是君子!”

 听着屋内的叫骂嬉闹,萧仲儒深深地了一口气,再重重地吐出,轻轻牵动了嘴角,恢复略显得僵硬的脸庞。接着,他才缓缓地迈出步伐走进屋去,而脸上也已挂上了平淡淡的微笑。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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