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 金仙公主
王少华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,沉
了一阵:“我想大唐正和吐蕃
战,战事久拖不决,吐蕃遣使来
涉吧。”
两国
战上百年,打仗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,对这解释陈晚荣不能信服:“王兄,你说的也许有道理。不过,我还是有些怀疑。”
王少华摇头:“是呀,我也不能尽信,只是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。”
陈晚荣问道:“王兄,吐蕃以前有没有派过使者?”
“有!”王少华很上肯定的回答:“以前的吐蕃使者到了大唐都得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,生怕开罪大唐。不过,最近十几年,吐蕃的使者在大唐越来越横,现在居然敢公然不遵大唐的律法。可恨!”
在唐朝和吐蕃的关系中,最风光的莫过于唐太宗时期了。松赞干布和唐朝打了几仗,打不过这才改变策略求和,请求唐太宗把文成公主嫁给他。唐太宗一代圣君,哪会那么好说话的,自然是不同意。
松赞干布没办法,只得低声下气,三番五次恳求,唐太宗最后才同意了。这段婚姻也使得唐朝和吐蕃之间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和平。唐太宗之后,吐蕃和唐朝的关系变化比较大,两国之间的战争越来越频繁,吐蕃虽是吃了败仗,唐朝却不能向对付突厥那样追入青藏高原,使得吐蕃自大,认为唐朝拿吐蕃没办法,越来越横了。
陈晚荣皱着眉头道:“王兄,我总觉得吐蕃这次派使者来长安不对劲,有阴谋。”
“陈兄,何以见得?”王少华请教起来。
陈晚荣摇头道:“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,只是感觉罢了。”
王少华取笑一句:“陈兄,你还成了神仙,能未卜先知!”
陈晚荣一本正经地道:“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好象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似地。回头一瞧。却找不到这双眼睛。”
王少华依然不当一回事:“陈兄。这种事情总是让人想不明白。琢磨不透。不必花心思。我当年在战场上也有过类似地经历。害得我几天都没睡好。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”
“也许是我瞎疑心。”陈晚荣自嘲一笑。
两人不再说这事。径直回去。一进家门。只见院里停着一辆气派地马车。陈晚荣惊疑不定:“是谁来了?这车好气派。都快赶上公主了。”公主二字是指太平公主。她崇尚奢华。她地马车气派得紧。让人一见难忘。
王少华皱着眉头把马车打量一阵。摇头道:“没见过。不知道是谁地。陈兄。不管是谁来了。反正这人地来头不小。你得做好见贵客地准备。”
两人
情非同一般。王少华没忘了说笑话。虽是笑话。却是真话。陈晚荣点点头。来到客厅。只见郑晴和青萼正陪着一个女子。这女子发髻高挽。身着襦裙。和郑晴、青萼二人说着话。三人很是亲昵。头挨着头。说得正起劲。不时发出清脆地笑声。
这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,仿佛明珠砸在玉盘上似的,格外动听。陈晚荣只觉这女子的声音好
,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,就是想不起来。
心下奇怪,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女子,个子高挑。婀娜多姿,肯定是个大美人。
陈晚荣清咳一声,郑晴三女陡然惊觉,忙住口不言,抬起头来,见是陈晚荣,郑晴站起身
过来,嗔怪起来:“你也真是的,回来也不说一声。不声不响地进来。存心吓我们啊!”言来很是不满。
明明进来站了老一阵了,她们说得开心。没有注意到,反来怪陈晚荣。女人嘛,不能以理喻之,陈晚荣本着大男人不与她辩解的想法道:“来贵客了,也不给我引介一下。”
打量起这女子,明眉皓齿,肌肤赛雪,气质高雅,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飘然出尘之气,好象云中仙子似的。
太眼
了,绝对是见过面的!陈晚荣惊疑不定,不由得摸着额头思索起来。
这女子站起身,嫣然一笑:“陈大人,不记得我了?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哦!”陈晚荣点头道:“是呀!只是我想不起来。”
郑晴就要引介,这女子右手一摆,阻止郑晴引介:“再好好想想。”
存心要考陈晚荣的记
了,想了好一阵,陈晚荣还是没想起来:“想不起来了。敢问姑娘高姓大名。”
女子大大方方的道:“提醒你一句,三月三,曲江之滨,你不是卖了二十块香皂给我么?”
陈晚荣陡的想起来一个人,三月三那天在曲江之滨卖香皂时,是有两个道姑买了二十块香皂。准确地说是买了十块,另十块是陈晚荣硬
给她的。她用十两黄金买十块香皂,说是把余银赏给陈晚荣,这个赏字对别人没问题,对陈晚荣不适用,听起来有点扎耳朵,才硬
了十块香皂给她。
就是眼前丽人,那天她一身道姑装束,今天却是一身女儿装,陈晚荣只觉甚是眼
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“想起来了?”女子问一句。
陈晚荣点点头道:“想起来了,想起来了!我真没想到是你!真是贵客!快请坐。”
郑晴忙给引介道:“这位是金仙公主!”
“金仙公主?”陈晚荣惊讶不置,嘴巴合不拢了。
睿宗儿女一大群,皇子里面李隆基最出色,公主里面他最宠的就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。对金仙公主地事情陈晚荣有所了解,知道她一心向道,于去年和玉真公主双双出家。睿宗一开始不准,只是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态度坚决,以为母亲祈福为由,睿宗也是拒绝不了,只得依了。睿宗不是个好皇帝,绝对是个好父亲,不仅准她出家,还特的下旨。在城外给她们各自修了一座道观,惹得群臣进谏。睿宗硬是不理,坚持把道观修好。
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母亲是窦德妃,早年为韦团儿所害,至今找不到尸首。她们以为母亲祈福为由,正说中睿宗的心病。不允也得允了。
金仙公主眨巴着明亮的眼睛,打量着陈晚荣,浅浅一笑:“是呀!如假包换!”
这话从金仙公主嘴里说出来,陈晚荣还真是想不到,不由得愣住了。金仙公主仿佛知道陈晚荣的想法似的:“是不是想不到我会说这种话?我今天高兴,随便点。对了,我先给你说,不要欺负郑妹妹,要不然。看我饶不饶过你。”
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,金仙公主和郑晴不过第一次见面,就打得如此火热。居然要维护郑晴了。陈晚荣想不明白,摇摇头道:“我哪会欺负她,我疼她还来不及呢!”
这话有点语病,话一出口才发觉,已是来不及了。郑晴俏脸一红,在陈晚荣胳膊上一拧。金仙公主也是一愣:“油嘴滑舌!”
青萼脖子一偏,冲陈晚荣吐吐小香舌,一副幸灾乐祸之态:“金仙姐姐,别理他。他这人就这样,一贯如此。”
这是在夸我,还是在告状?陈晚荣对青萼历来是无可如何,狠狠的瞪她一眼。青萼更加得意了,搂着金仙公主地肩头:“金仙姐姐,你瞧,他欺负人。”
陈晚荣脸一板:“青萼,别没大没小的,在公主面前不得无礼。”
青萼还没有说话。金仙倒先说话了:“我们是姐妹,你得对我的青萼妹妹好点,不许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的。”
青萼得意的冲陈晚荣一扭脖子,瑶鼻里轻哼一声。
女人真是不可理喻,陈晚荣赶紧转换话题:“不知公主驾到,有何贵干?”
说到正事,金仙就严肃起来了:“我今天来是有事。你做的香水很好,我今天来就是向你买香水地。”
香水必然会得到东宫和皇宫的青睐,只是今天早上才请王少华带到东宫。金仙就来买香水。这效率也太高了点,高得陈晚荣都难以置信。
金仙公主接着道:“今天王大人把香水带到东宫时。我正好在东宫,试了下,还不错,就到你这里来了。只是,你不在家,就等你回来呗!”
声音清脆,话语极是悦耳,仿佛在聆听音乐似的。
用得着等么?郑晴在家,要香水说一声就是了,陈晚荣有点奇怪。郑晴解释道:“公主问香水如何做地,我带公主去看了看。公主说了,她也要调配香水。”
陈晚荣明白过来了,肯定是金仙公主
恋上了调配香水,要不然不会到现在都不走,笑道:“公主若是有意,自无不可。晴,把
华油给公主准备些。”
调配香水这种事很好玩,就连司马承祯这个世外高人,太平公主这个权倾天下的巨头都给
住了,金仙公主给
住自是不在话下了。
金仙公主脸一板道:“谁说我要走?我就在这里配。这里也是我的家,我回家来看看,你就想赶我走?”
虽是反诘,却也成理,陈晚荣无话可说:“公主要留下,自无不可。不知道公主要在哪间房里调配,我好叫人给您准备一下。”
“等你准备好了,我还怎么配香水?这事,你就不用
心了。”金仙公主也知道是什么原因,好象和陈晚荣有仇似的,总是免不了抢白陈晚荣几句。郑晴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:“公主就在我配香水那间屋里配。公主说了,她要配一种别人想不到的配方。”
金仙公主双手一拍,守在门外的佣人快步走到车上,搬下一口箱子,抱进来,放在桌上,退了出去。
这是口描金箱子,做工精致。金仙公主打开,里面全是金饼,金光灿灿地,很是好看。金仙公主把箱子往边上一推,道:“这是一千两黄金,放到你这里。我先带两百瓶香水回去,若是不够,以后再给你补。若是有多余的。就当是…留着吧,下次再来拿香水就是了。”
本想说赏给陈晚荣,想起三月三那天,陈晚荣不要她打赏一事,这才改口。
陈晚荣笑道:“公主请放心,一定给您办好。只是。公主有所不知,这香水的价格现在还没有定下来,金子还请公主带回去,等到有了眉目,再清账。”
金仙公主一笑,抢白一句:“是不是担心我赖账?”
虽是抢白,陈晚荣却觉得很随和,笑道:“公主说笑了,我哪会有这想法呢。”
“先放到这吧。以后再清账。”金仙公主非常爽快,特地叮嘱一句:“这香水,我要孝敬父皇。还要给玉真妹妹,你得给我最好地,不得有半点差错。”陈晚荣信心十足:“公主请放心,我的香水不会有问题。若是有问题,公主尽管治罪。只不知公主要哪种香味?”
“这个,郑妹妹知道。”金仙公主淡淡地回答一句。她比郑晴要大两岁。
“牛管家,抬进来。”郑晴吩咐一声,牛尚新带着人把香水搬进屋。金仙公主检视一番,明确无误。手一挥,佣人搬到车上去了。
金仙公主作别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我的东西不要给我动,明天我会来接着配。”
青萼和金仙的关系特别好,拉着她地手道:“金仙姐姐,你放心,不会有人动的。”
金仙大是放心:“青萼妹妹,麻烦你再给我准备一间屋子,我要把玉真妹妹也叫来,叫她也来配几种。”
她和玉真公主是一母同胞。关系非常好。调配香水这等好玩物事,她自然是不会独自一人玩了,要和玉真公主分享。
“金仙姐姐,我知道了。”青萼点头领命,仿佛听金仙公主的话是天经地义似地。
金仙公主在郑晴和青萼的搀扶下上了车,钻进车里坐好。掀起窗帘道:“哦,我差点忘了。陈晚荣,三哥说了,明天父皇要召见吐蕃使者。要你也去。”
陈晚荣一个从七品散官。参不参与这等事无关紧要。不过,李隆基发话了。陈晚荣不得不去,应道:“请公主转告太子,我一定去。”
“两位妹妹,请回吧!”金仙公主如玉般的小手一挥,放下窗帘,车声辚辚,出府而去。
直到金仙公主离去,陈晚荣这才问出一个很关心地问题:“你们怎么和金仙公主关系这么好?说了些啥?”
“不告诉你!这是我们的秘密!”郑晴和青萼同声回答,好象两人早就训练好似的。
陈晚荣
着手,威胁郑晴:“你要是不给我说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青萼打抱不平:“你敢!我可是要给金仙姐姐说。”
陈晚荣冲她一吐舌头,不以为意:“我和媳妇之间的事,你也要给她说?”
青萼闹了个大红脸,恨得牙
的:“你这坏人,欺负人!”重重一脚跺在地上,气愤愤的离去。
陈晚荣得意地笑了。王少华过来,问道:“陈兄,金仙公主走了?”左右一瞄,好象在找什么宝贝似的。
“是呀!”陈晚荣心头升起一个大问号:“王兄,你怎么不来见公主呢?”
王少华脸一红,有些不自在:“我刚才有点事。”
陈晚荣的疑问更大:“王兄,老实说,你这不是实话。在额头上一拍,王少华惊疑起来:“陈兄,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做。”不等陈晚荣发话,转身就走。
郑晴也看出苗头不对,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:“他和金仙公主之间有什么事?”
陈晚荣摇头,提高声音道:“王兄,公主说了,她明天要和玉真公主来调配香水呢,说不定会住在这里。”
王少华脸色大变,顿了顿,加快脚步去了。陈晚荣和郑晴互视一眼,谁也想不明白。
“砰砰砰!”一阵猛烈地摔碎东西的声音响起,崔脸色铁青,抱起一个汉代花瓶,狠狠摔在地上,
口急剧起伏:“气死我也!气死我也!想我还是宰相的时候,门庭若市,人人在我面前象夹着尾巴地狗,小心翼翼!现在,我倒霉了,没权了,连个鬼影都没有!我不甘心,我不甘
侍女们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,任由崔象疯狗一样狂吠。
“朝廷,朝廷,都是狗
!陈晚荣,哥舒翰,我和你们没完!”崔怒吼一声,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。
“去,把韩平给我叫来!”崔大声吩咐一声。
一个侍女忙应一声,一溜碎步的出去了。不一会儿,侍女带着韩平回转。
韩平,也就是那天在街上和哥舒翰大打出手的那个细长汉子,向崔行礼:“见过大人!”
“你们都出去!”崔一摆手,侍女行礼退出去,把门关上。
崔盯着韩平,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:“韩平,我要报仇,你说该怎么做?”
韩平劝道:“大人要报仇,自无不可。只是,不宜目下行动,应该闭门谢客,等不再有人注意您地时候,再来报仇也不晚。”
“你说地有道理,只是我忍不了,一天也忍不了!”崔气急败坏的道:“我要见使者!你去跑一趟。”
韩平愣了一下,仍是劝解道:“大人,以前您是宰相,新月派对您是多有依赖。现在,您不是宰相了,新月派还会为您出力吗?”
崔想了想道:“我可以把我地家财捐出来,只要能杀了陈晚荣和哥舒翰,能让朝廷出个大丑,我就是死也瞑目了!”
韩平心有顾忌:“大人,要杀陈晚荣和哥舒翰,只要你捐出家财,想必新月派会去做。只是,要让朝廷出丑,这事太难,新月派未必会做。”
崔背着双手,踱了几圈,眼睛突然之间特别明亮:“有了!有了!我只要这样,新月派肯定会去做,李旦,你就等着瞧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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