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九六 杀机涌动
紧接着孙正平就是一脸的疑问:“东家怎么写起血书了?”这事太让人费了,孙正平不住摸脑门,一脸的迷茫。
欧胜皱着眉头,一脸的费解:“这事我也想不明白,不过,既然这是东家写的血书,那么必有原委,我们应该查清楚。”
点点头,孙正平又有一个疑问:“欧掌柜,你是怎么得到这血书的?”
欧胜略一回想适才经过,道:“适才,我出去办点事,正在街上走着,突然一个人蹿出来,骂我骗他钱财,又给我一拳。我当时就懵了,又惊又怒,正要狠揍他一顿,这才认出来,是以前牢里的一个犯人,叫吴孝民。他冲我不住使眼色,趁别人不注意,把这物事
到我手里。我知道有异,装作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,躲到暗处,发现他带着几个会家子。”
“罪犯的话哪能信呢。欧掌柜,这事我看没什么大不了,派个人去长安问问东家就知道了。”孙正平对罪犯没有什么好感。
欧胜摇头道:“孙掌柜,这个吴孝民并不是什么大
大恶之人,他之所以进去,是因为田间地界的事儿,与人起了争执,一个失手,把人给打废了。他倒是敢作敢当,不仅没有逃走,反倒是自己去衙门里投案。吐蕃大捷,皇上下旨大赦天下,他就提前出狱了。在牢里这么多年,我看他诚实,对他也还不错,若是没有大事。他不会如此作为。这里面的原委必须查清楚。”
大赦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特赦,一般是在诸如皇帝登基、皇帝或者太上皇、太皇寿诞这些喜庆时节进行。凡轻罪或者快满刑地罪犯会给赦免。当然,死囚是不会给赦免。不过,死囚在这时节会得到更好的待遇。
还有一种大赦天下地情况,那就是重要的外国来朝。吐蕃大捷比起外国来朝还要重要得多,睿宗接到捷报,心中一高兴。就下旨大赦天下,吴孝民有幸在此列。
“照你这么说,是该查查。”孙正平想了想,也赞同起来。
欧胜提醒一句道:“孙掌柜,这事只有你和我知晓,不要对人说起。”
孙正平点头道:“这是一定。”
两人商量好了。欧胜赶回郑府老宅。把石大柱叫来道:“石师傅。我要去一个地方。你陪着我去一趟。可好?”
“没问题!欧掌柜。要不要再带几个弟兄?”陈晚荣和镖局之间虽有约定。石大柱他们只保护宅子。院外地事情不管地。不过。因为陈晚荣和燕威镖局地关系非同一般。可以说是生死与共。早就超出这一规定了。
欧胜摇头道:“不用了。就你跟我去就行了。”
石大柱自然是没二话。和欧胜一道。骑着马。出了老宅。直朝西赶去。西沟村。欧胜去过。算得上旧地重游了。赶了一程。眼看着快到西沟村了。欧胜找个地方。把马拴了。和石大柱一道。小心翼翼地向西沟村摸去。
瞧着欧胜地小心模样。石大柱大是奇怪:“欧掌柜。你这是做什么呢?难不成。你又做回捕头了。要来抓贼?”
“小心点。这里说不定有江湖人物。”欧胜提醒一句。
“江湖人物?”石大柱不信:“西沟村偏远之地,就连官差一年半载也不会来一趟呢,怎么可能有江湖人物。”
欧胜地看法与他不同:“西沟村之所以有一个沟字,那是因为这里很偏辟,山沟山道多。这里一般不会有江湖人物,若是有的话,必是有重大图谋,小心为上。”
石大柱久走江湖之人,知道他说得有道理,也不敢大意了,两人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。没多久,来到一处高岗上,欧胜爬到一棵树上,隐藏好,手搭凉棚,朝远处望去,只见一座单独的院落里浓烟大冒,正有几个人在忙活。
这院落正是吴孝民的家,吴孝民曾经一度家境不错,修了些房屋。对吴孝民的家世,欧胜很了解,他家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,这些人走起路来沉稳有力,绝对是江湖人物。
石大柱也看清了,一脸地吃惊,朝院落指指。欧胜点点头,观察一阵,努力搜索陈晚荣的身影,却没有找到,和石大柱一打眼色,下了树。
不用想也知道,这里潜伏有江湖人物,那么必然安
有暗桩。不过,欧胜和石大柱都
于江湖道,哪会给暗桩发现,借着草木的掩护,悄悄摸了出来。
来到藏马处,两人飞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在路上,两人一句话不说,只管赶路。等到回到郑府老宅,两人进了一间屋子,把门一关上,石大柱很是奇怪地道:“那些江湖人物在那里做什么呢?西沟村那么偏的地方,有什么吸引他们地?”
这些固然是疑问,不过,欧胜更加关心一个问题,那就是陈晚荣的血书怎么到了吴孝民手里?难道说陈晚荣在西沟村?可是,欧胜观察了老一阵,也没有发现。
也许是陈晚荣在屋里,他没有发现。只是,陈晚荣早非以前地陈晚荣,他现在是名扬天下的炮兵将军,征战吐蕃地英雄,进出都有护卫,就算有人要害他,也不可能得手,他不可能在西沟村。
若说不在,陈晚荣的血书怎么可能落到吴孝民手上?
两个非常矛盾的问题让欧胜想不明白,想了老一阵,欧胜拿定主意道:“石师傅,麻烦你给赵镖头说一声,请他派些人却西沟村看住这伙人,我去长安走一趟。记住,无论如何,不能打草惊蛇。得等我回来。”
“你去长安有何贵干?”石大柱很是好奇这事和长安有什么关系。
欧胜也说不清楚,道:“我去长安见见东家。也许能从东家那里得到解答。无论如何,这些江湖中人在西沟村出现。一定不是好事。”
他想的是,万一陈晚荣真的在西沟村,那么事情肯定很复杂。不过,这事他拿不准,在与不在。去趟长安就明白了。
石大柱点头道:“欧掌柜说地对,这些人到这里来,肯定没有好事,是得注意他们。欧掌柜放心,我这就去给师父说。”
镖局对江湖中人特别
感,赵啸天得闻此事。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,欧胜很是放心,当下。把府里的事情略一
待,骑上马。赶去长安
吴孝民他们走了以后,梅玄成本着尽可能多地套出陈晚荣的秘密。然后再把陈晚荣杀了地想法,磨着陈晚荣。要陈晚荣说些有关火炮的事情。
说火炮就说火炮,正中陈晚荣下怀,和梅玄成磨牙,说些大而无当的话。为了解释一个小小的问题,陈晚荣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半天,各种比喻都用上了,一个比喻接一个比喻,一个问题,陈晚荣可以说出十几个比喻。
梅玄成是聪明人,虽然对技术方面所知不多,哪里需要这么多比喻,沉着脸道:“你要是再敢饶舌,我把你地舌头割了。”
“好啊!你割呀!你割了,我就不说了,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这些秘密。”陈晚荣居然很赞成,把梅玄成差点气晕。
愣了愣,梅玄成接着威胁道:“没有了舌头,你还可以奋,哈哈大笑不已:“那我得多谢你了,梅教主,你是知道的,我写字的功夫差得太远了,就是蒙童的字也比我好,只怕我写得,你认不得。你等着吧,我总有练好书法的时候。”
陈晚荣的
笔字奇差无比,是唐朝独一无二地,缺点在这时候居然大有用处,梅玄成不由得一愣。尽管梅玄成聪明过人,可是遇到陈晚荣这种连缺点都能派上用场的人,还真有点狗咬乌
,无处下口的感觉。
梅玄成不是那种认输地人,冷冷的道:“你不能说,不能写,还可以做。”
陈晚荣一点也不放在心上,右手划了几个圆圈,问道:“教主大人,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?我能做,就怕你不懂。”
不就几个圆圈,谁能不明白?梅玄成扯着嘴角不屑回答。
陈晚荣却说出了一通大道理:“我这是一套拳路地打法,全部打弧线,打圈圈。你想得到吗?”
便为
传的太极拳不正是打弧线地么?太极拳圈中有圈,圆润自如,只是唐朝的武人还没有领悟到这一层,梅玄成这个武学大家自然是不信:“你也能打拳?”
在战场上,陈晚荣可以带着炮兵冲杀,不是因为陈晚荣个人地武艺有多高强,而是因为炮兵优秀。若论个人武艺,陈晚荣和炮兵比起来差得太远,梅玄成能放在心上么?
“你不信,是吧?好!我打给你看。”陈晚荣心想反正是争取时间,没事找事的事情,站起身来,依照记忆中的招势,打起了太极拳。
太极拳
传太广,陈晚荣虽未练习,还是记得得一些招式,依样葫芦的比划起来。梅玄成是大行家,一看就知道陈晚荣没有练过,在胡乱比划。一开始,不屑得连话都不说了,可是,没过多久,梅玄成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,以他大行家的眼光看得出,陈晚荣的招式练得不怎么样,却是另有一种武学境界。
越看越觉得有道理,梅玄成希望陈晚荣比划下去,可是,陈晚荣却一
股坐下来:“你看得明白么?我给你说,造火炮可比这复杂一百倍,你连这都看不懂,你还想看懂造火炮?要不要砍手?你是要我的右手,还是左手?两只手一齐给你也没问题。”
把陈晚荣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瞧在眼里,梅玄成颇感无奈。梅玄成纵横天下,多少聪明人倒在他面前。却给陈晚荣这么一个人收拾得徒叹奈何,平生头一遭遇到。
就在梅玄成郁闷之际。陈晚荣又说话了:“梅玄成,要弄明白做火炮的道理。其实也不难。”这话,梅玄成爱听,不由得眼睛放光,紧盯着陈晚荣。
只听陈晚荣往下说:“你只需要明白其中地道理,就行
等于没说。谁不知道这个道理?
陈晚荣接着道:“要弄明白道理也不难,只需要把握好了规律,我现在就给你说说这些规律。”
道理和规律用到这方面,有多大差别呢?梅玄成明知给陈晚荣绕了,可是一听陈晚荣要给他讲火炮,只得忍着不
。竖起耳朵听。
“要想做火炮,你就得明白火炮的规律,规律是什么呢?”陈晚荣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:“规律就是真理!真理是什么呢?真理就是本质!只要你明晓了火炮的本质。你也就明白火炮为何要那么做,为何能打响。为何能有那么大地威力。本质又是何物呢?本质就好比人的心,要是没有心。人还能这样
蹦
跳的么?不能!火炮也是这道理。”
说了一大堆,却是空泛无物。比起枯燥乏味的逻辑学还要绕。梅玄成听了半天,也没有听出个明堂,可是,这事关系到火炮,他不能不忍着不
,耐心的听下去。
把梅玄成那副不悦地模样看在眼里,陈晚荣心里快笑翻了,暗中感叹“这人呐,不关心则已,关心则
!梅玄成这么聪明的人,一遇到他最揪心的事情,他不得不耐着
儿,任由我来摆布。”
一堆空
无物的废话之后,又是一大通雄辩抛出来,仍是没有任何实际的东西。足足讲了好一阵没用的东西,梅玄成实在是受不了,就要发作,就在这时,只听陈晚荣道:“说了这么多道理,你也应该明白了。”
“明白你地废话!”梅玄成终于爆发了。
陈晚荣不去理他,接着道:“我就给你说说如提炼胆矾,这可是做火葯必不可少的原料,没有胆矾,一定做不出来火葯。”
黑火葯和胆矾有关系么?一点关系也没有!有了胆矾,黑火葯反而做不出来,没有才是对的。可是,这只有陈晚荣才明白,梅玄成哪里明白这些,只有听下去地份。
“胆矾的成份是什么呢?按照我地话来说,那是五水硫酸铜。是怎样形成的呢?那是因为铜给氧化之后
收了水份,就成了胆矾。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,胆矾多是出现在废弃铜矿地矿
里,原因就在这里。”陈晚荣终于说出科学道理,只是,这和做火葯有干系么?
尽管梅玄成不知道这和做火炮一点干系也没有,仍是不得不认为陈晚荣说的有道理,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,胆矾会出现在废弃的铜矿矿
是千真万确的,不由得暗暗点头。
“这胆矾可是宝呢!”陈晚荣称赞一句:“经过我的处理,胆矾会做出硫酸,有了硫酸,要做这火葯就方便多的一跳,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:“硫酸可以伤人,要是做出来,我趁梅玄成不注意,给他泼到脸上,他必然是痛苦不堪,我就可以和吴大哥逃之夭
陈晚荣曾经用硫酸杀过人,当时说需要硫酸,不过是信口胡说的,也没有在意。现在,猛的想起来,不由得很是兴奋。把梅玄成打量一阵,心想“梅玄成武艺高强,人又特别机灵,远非他人所能比,我就算做出来,也不能把硫酸泼到他脸上,这事得另想办法。就算我把硫酸泼到他脸上,也要不了他的命,顶多就是我和吴大哥逃掉而已,依然不能
除这个大患。”
自从和新月派对上以来,陈晚荣就没有安宁过,家人没有安全,自己也得随时提防,这日子过得很不
,陈晚荣不住版诫自己“一定要想个办法,把梅玄成给杀了!”
陈晚荣现在落入梅玄成手里,要杀梅玄成,一点机会也没有,只不过想想罢了。
正在这时,吴孝民他们回来了。教众欺负吴孝民,原料要他背着,累得满头大汗。陈晚荣之所以要开出如此之多的原料,原本是为吴孝民争取包多的时间,没成想居然让他累得够呛,不由得大是后悔,早知道,少说点。
一见陈晚荣的面,吴孝民冲陈晚荣一闪眼,陈晚荣大是高兴,消息送出去了。
陈晚荣并没有只顾着高兴,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,围着吴孝民转了几圈,嘿嘿笑个不住:“你这杂碎,也有今天!各位,你们怎么不加些石头呢?累死他得了。”
“你比我狠!”对陈晚荣这种整人的法子,梅玄成也是忍不住,脸上泛起了笑容。
吴孝民配合得很好,仍是一副害怕模样,把原料一放,飞也似的逃走了。
“要是少了一样,要你好看!”陈晚荣恶狠狠的冲吴孝民扔下一句话,大步过去,把原料检查一遍,硫磺、硝石、明矾、胆矾、木炭一样不少。
“支口锅起来,先做胆矾,处理明矾,最后做硝石。”陈晚荣心想反正是磨时间,为哥舒翰他们来营救自己争取时间,这事倒着做最好。
梅玄成也防了这手,冷冷的道:“先做硝石,再做明矾,最后做胆矾。陈晚荣,别跟我耍花招,越是放到最后做的东西越是重要,因而,本教主决定要先做重要的。”
依照梅玄成的想法,最重要的要先弄明白,才这样安排。
这话突如其来,还真出乎陈晚荣的意料,不过,对梅玄成明快的见事不得不服气。
“做就做!做硝石的方法很多,我一定会按照造火葯的方法来做硝石么?笑话!”这事,一点也难不住陈晚荣,加些杂七杂八的方法进去,一份功夫变成十份功夫,这时间不就争取到了?
主意打定,陈晚荣就要安排,突然想到一个办法,非常兴奋的道:“梅玄成,你要我先做硝石,这可是你自寻死路,怨不得我!”
一个杀梅玄成的计划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:“梅玄成,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杀化学专家杀人的巧妙法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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