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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 风和丽,海天一

 远眺天水连接处,只见风飘旗扬罗列成排的船影,渐行渐近…

 罗什岛海域,坐镇海神号上的鸭霸早已伙同近连结成的几个小有力量的海盗头子,气势汹汹的拉开阵仗等待大清皇室船队。

 放眼望去辽阔的海面上,净是数十艘大小不一、且都有武器装备的海盗船,光看那一字排开的气势,也吓人的。

 “老大,船队来了。”攀在桅杆上的小海盗指着前方一边朝底下大喊。

 “好,按照计划攻船!”挥舞着大刀,鸭霸站在船头风高喊。

 “砰!砰!”…

 一声令下,海神号上的大炮马上瞄准船队中的主船开炮。

 顿时整个海上炮声隆隆、水花四溅,海面起伏不断,尤其那海水溅起千丈般高的涛几乎将整个船队翻覆。

 由于事出突然,皇家船队未来得及反击,加上大船重、吃水深,不像海盗船型小、灵活度高,以致失去防守先机,几艘随行护航的船队根本支援不到主船,而让海盗喽们攻占了上去。

 海神号上的鸭霸看准恭亲王一定是在为首的大船上,于是命令掌舵的手下:“靠过去中间的那条大船。”

 “是,老大。”

 皇家大船上,奉命出海寻找穆尔莫下落的恭亲王走上甲板,镇定的询问左右护卫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“回王爷的话,是海盗攻击船队。”

 闻言,恭亲王一惊,讷讷的说:“海盗?怎么会?那个枭鹰海盗不是已经消声匿迹了吗?”

 在这些大官的认知里,除了枭鹰是海盗外,就没有别人了。

 “王爷,这里危险,请王爷回舱房。”

 “可是…”

 “恭请王爷移驾舱房。”

 语音未散,空中传来一阵大笑声…

 “哈…”只见鸭霸攀了条绳子在海神号上了过来,一转眼,人已经站在恭亲王跟前了。

 “保护王爷。”几名护卫齐声大喊的挡在恭亲王前面。

 “来不及了。”鸭霸喊道,同时大刀砍出。

 为了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,鸭霸可是卯足了劲,使出看家本领,凶狠的攻击恭亲王的左右护卫。

 “快,保护王爷!”

 几番斗—海盗小喽一波又一波的拥上来,三、四位护卫既要保护恭亲王、又要应付鸭霸的猛攻快打,一时之间,可说是难以招架。

 而被护卫围在中间的恭亲王虽是紧张万分,却也临危不的紧跟在护卫身后快速的移动,以躲开不长眼的猛刀锐剑。

 “快保护王爷。”受伤的护卫又喊,一边簇拥着恭亲王退到舵楼上。

 “王爷快逃…”叫声遽断,最后一名誓死护主的侍卫倒了下来。

 “颜昆!”恭亲王惊喊护卫的名字。

 “哈…看来老天爷真的是要让我飞黄腾达…”

 才大叫着,手一扬,大刀便砍向仓皇的恭亲王。

 突然“锵!”一声,天外飞来一把利剑拨开了大刀,接着一个浑身散发寒气的身影跳落在鸭霸与恭亲王中间。

 “是你!”鸭霸错愕的张大嘴。

 “很意外吧?鸭霸老大。”嘴角轻扯,白苹冷笑的微微颔首。

 “你是怎么出来的?”他眯眼间。

 “走出来的。”白苹冷哼。

 她依然一副悠然自得样,若不是眼底一簇复仇之火,实在察觉不出她愤怒的情绪。

 闻言,鸭霸仰头狂笑,咧嘴说道:“哈!我倒是要感谢你替我省了不少力气。”

 “什么意思?”她警觉的扬眉。

 “你替我调换了人质,不是吗?”

 白苹大震,他怎么会发现的?

 原以为鸭霸要出海拦杀恭亲王,不可能会在一大早到囚牢里去,只要她先杀了鸭霸,再会同观澜号上的谷风掀了海盗窝,那么他就不会有危险了。

 她早计划好的呀,谁料到中间会有变化?

 怎么会这样子呢?怎么会…白苹懊恼又担忧的暗责自己的大意。

 “我跟穆尔莫在南丫岛结下梁子,我正烦恼着该怎么找他算帐哩!没想到你倒帮了我一个大忙。”说完,鸭霸又忍不住得意的大笑。

 “哈…”此刻,他一点也不恼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了。

 站在白苹身后的恭亲王闻言,心中不惑了起来。

 南丫岛?穆尔莫?那海盗口中的穆尔莫,会是皇上极锺爱赏识的十三贝勒吗?会是他奉命出海寻找的贝勒爷吗?从南洋传回宫里的消息,贝勒爷确实是在南丫岛无故失踪的!

 瞪着鸭霸那副嚣张的模样,白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。

 天呀!她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楼子呢?

 “你把他怎么样了?”她往前踏了一步,急急迫问。

 “当然是好好的伺候他一番!”

 “你该死。”白苹怒喝。

 她又失去了冷静,身形一晃,疾如狂风的出手挥剑向鸭霸。

 “喝!好。”鸭霸大喊。

 “锵锵锵!”刀剑相击,猛烈的厮杀在王船上展开。

 只见两人从舵楼上打到甲板上,双方你来我往、烈。

 前回在韩朱岛,白苹因急躁而失手,这回虽心挂穆尔莫的安危,但她也记取教训不敢再大意,免得报不了韩老儿一家的仇,反而又危及到穆尔莫的生命。

 这回说什么她都要拿下鸭霸的脑袋,白苹下定决心。

 而那鸭霸武功本就不弱,可面对冷静沉着的白苹那势如破竹的追杀,几度险些招架不住,正感心余力绌之际,舵楼上却传来惊叫…

 “救命…”是恭亲王的呼救声。

 听到这呼声,白苹不得不丢下鸭霸,纵身一跃,再跳上舵楼杀退那些正要加害恭亲王的海盗喽。

 “王爷,你没事吧?”急迫间,她也顾不到礼节了。

 “没事,多谢女侠相救…”

 “我不是来救你的…”白苹直率的打断恭亲王的话,随即又瞄到鸭霸正站在护栏上伸手捉着绳子,准备再回海神号,她猛地疾喊:“鸭霸,别想逃!”

 为了顾及恭亲王的安全,白苹想也不想的拉着他的手跳下舵楼。

 “啊!”恭亲王惊呼。一手拉着恭亲王,白苹手上的剑一边涮涮涮的猛攻鸭霸的下盘,说什么她都要阻止鸭霸逃,否则一旦让他逃回罗什岛,一定会对穆尔莫不利的。

 白苹穷追猛打,得鸭霸只得跳下甲板,再度与白苹正面厮杀…

 尽管白苹剑招迅捷、身手灵巧,但碍着身旁恭亲王的安全,几番攻击都减了力道,反教鸭霸化了开来。

 斗间,又有一批人如蝼蚁似的或攀或爬的潜上王船,然后挥舞着手上的刀剑,发出漫天叫声杀向正在打劫王船的海盗喽们。

 遽见突来的援手,鸭霸顿时一惊,知道这下子是杀不了恭亲王了,而再瞧那白苹又是一副置他于死地的狠劲,眼下他得先保住性命才是上上策。

 可是,白苹剑剑凌厉、招招绵密,想身又谈何容易?

 “老大,兄弟们快撑不住了!”一名喽跑向鸭霸惊慌的喊。

 “锵锵!”刀剑再次相,汗浃背的鸭霸挡住白苹的利剑,头也不回的促吼:“全部撤退。”

 于是鸭霸的手下也顾不得原已到手的财物,各个狼狈至极的纷纷跳水遁逃,有的则攀绳跳回与王船并列的海神号上。

 鸭霸没想到白苹功夫如此了得,想来当时在韩朱岛能撂倒她,确实是侥幸的,现下连摆她的纠都很困难。

 仓卒间,瞄到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恭亲王,他原是上来狙杀他的,可这下子恭亲王反又成了他的保命丹,于是鸭霸故技重施,大刀一转,劈向恭亲王被白苹拉住的手…

 “啊!”叫声急扬,恭亲王猛地用力甩掉白苹,连连后退,拉开了与白苹的距离。

 见机不可失,鸭霸连番快攻白苹,然后身子一腾,跃向恭亲王,手一提,再展轻功跳上帆布大张的横杆上。

 “鸭霸,放开王爷!”白苹仰头大喝。

 斜睨了眼身边直打哆嗦的恭亲王,鸭霸风发出狂笑:“哈…看来我得邀请王爷上罗什岛作客了。”

 一手攀捉着绳子,鸭霸正预备挟着恭亲王腾空回海神号…

 “咻!”空中一支飞箭不偏不倚的穿过鸭霸拎着恭亲王的手掌,一阵剧痛,鸭霸手一松,恭亲王便直往下坠…

 白苹身形一跃,在半空中接到恭亲王,将他安稳的送到甲板上。

 看着鲜血直、箭穿过掌心的手,鸭霸再侧头望去,正是手拿弓箭的谷风站在观澜号的船舷边上。

 于是鸭霸忍痛只手攀绳回海神号,直到安稳的站在甲板上,他依然不改张狂的朝白苹大喊:“后会有期了,冰山美人。”

 望着扬帆而去的海神号,白苹忿忿的捶打护栏。

 懊死的,她是来杀鸭霸报仇的,又不是赶来救什么王爷的,可偏偏没杀成鸭霸,反倒被他给成功逃了,想也知道,他这一回到罗什岛,那穆尔莫可就不好过了。

 穆尔莫…穆尔莫…白苹咬无声的呢喃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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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?”在王船上风的甲板上,谷风不可思议的低声嚷嚷。

 只因那恭亲王为感激他和白苹出手相救,便邀请他二人上王船来,接受他的招待和谢意。

 而观澜号则紧紧跟在船队后面,一班弟兄当然得留在观澜号上了。

 “你做事一向深思虑又冷静,怎么这回会这么离谱?居然把贝勒爷给扣在罗什岛?”

 靠坐在炮台座下的白苹,明明心底着急得快捉狂了,表面上还力持平静,以她一贯冷漠的语气简洁的答:“我以为鸭霸一定会死。”她的身旁则是平儿紧紧挨坐着。

 是的,看见以往熟悉的冷漠神情—以及得不能再的口吻,谷风知道他以前认识的白苹回来了。

 那个在韩朱岛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韩若岚的温婉妇人不见了,眼前这位说话简洁、语气冷淡,一脸冰霜却透无比锐气的女人,确实是那取代了海盗枭鹰的位置,领导观澜号及一班弟兄的女头领…白苹。

 “你太大意了。”谷风摇头道。

 白苹无言,心头是沮丧担忧和害怕,种种情绪错翻腾。

 没错,她是太大意了。

 那天清早走出囚牢,天色已大亮,于是她便想潜进鸭霸的房里,直接解决掉他,没想到却在无人的厨房通道上,碰到单独潜进贼窝的卷

 原来按照穆尔莫飞鸽传递的计划,是他要赶在鸭霸出航前暗中绑架那个中年富商,而谷风则派卷潜入接应被绑的中年富商回观澜号,好方便穆尔莫行动,让他伺机混进海神号上破坏大炮弹葯等武器,待鸭霸攻击皇室船队时,再和观澜号上的谷风来个里应外合,一举歼灭鸭霸等海盗。

 白苹听完原委后,本想动手暗地绑架中年富商交给卷后,自己再到鸭霸房里暗杀他,却在寻找中年富商的房间途中和巡逻的小喽撞个正着,虽是及时杀了小喽,但也惊扰了富商和他的下人,不得已,她只好直奔海边跳上小船迅速划桨离开罗什岛。

 她一直以为在攻击皇室船队前,鸭霸是不会到囚牢去,当然也就不可能发现穆尔莫的,孰知,不但没捉到中年富商,反而又害得穆尔莫身陷险境…她太自以为是了。

 唉!说来也要怪穆尔莫,谁让他满脑子只想着和佳人温存,却弄巧成拙反而替佳人受罪。

 “我相信那个鸭霸一定不会让贝勒爷好过的。”谷风忧心忡忡的说。

 “他们是怎么结下梁子的?”白苹环着平儿的小小身子问道。

 “还不是为了救馨儿,那个惹祸引起的。”

 口气虽是不高兴,可是一想到失散的鲁馨儿,谷风又更忧心了。

 鲁馨儿和贝勒爷的护卫黑影至今仍生死不明,等救出贝勒爷后,他们也该动身寻找他们两人的下落了。

 唉!真是流年不利呀。

 闻言,白苹心情更是沉重。

 紧挨着白苹坐的平儿轻轻扯了扯白苹。

 “怎么了?累了吗?娘送你回房休息好吗?”她转头放柔声音的问。

 几经思考,白苹决定把韩老儿夫妇待她的恩情回报到平儿身上,所以她愿意继续当平儿的娘,这样不仅名正言顺,平儿更不会无依无靠了。

 平儿摇头,其实在娘安然回到她身边后,她的身体就好多了,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,也不再为外公和外婆的去逝那么伤心难过了,只要有娘在身边,她就心满意足了。

 “娘,您不要担心。”平儿比画着,然后指向谷风。

 “叫他去坏人那里救叔叔嘛!”

 见平儿一副“让谷风去牺牲”的样子,白苹终于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。

 “你哟!”她实在不了解平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谷风?

 “她说什么?”谷风警觉的问。

 这回平儿根本不看他,所以他无法像上回一样厉害的读出她眼底的讯息,可瞧平儿脸上的神色,又很像在算计他的样子?

 “你最好不要知道,不然你会气炸的。”白苹失笑的摇头。

 然后,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平儿的小脸,充满期待的迭声问:“那天在海神号上,我好像听到你喊娘了?对吗?你会说话了?”

 听到这,平儿脸色一黯,只是轻轻的靠在白苹身上。

 会说话了吗?平儿自己也弄不清楚,只觉得每回想要开口喊声娘,喉咙就一阵刺痛,勉强发出声音,却是嘎得难听,所以她便不再尝试说话了。

 这时,被派去罗什岛上打探情形的卷回来了,只见他两手握着木桨坐在随起伏的小船上,仰头朝王船大喊:“头领…谷爷…头领…”

 “是卷。”谷风探出船外说。

 “嗯!”白苹也马上来到船边,探身看着船上卷上船。

 看着这情形,白苹、谷风心照不宣的相观一眼,假如那恭亲王知道救他一命的恩人也是海盗身份,不知会不会口吐白沫的昏过去?

 尤其像这种官兵海盗和平共处一室的情形,若非亲眼所见,又有谁会相信?

 再说,他们一个是满朝异族,一边则是汉族同胞,人民强烈的民族情结一直是清皇室统治中原的头痛问题,而汉人也无时无刻不想把鞑子给赶回关外去。

 而如今,又有谁会想到在远离京城的南洋海域,正有一批清兵和汉人海盗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呢?

 真是诡谲莫测的人生呀!白苹思起伏不已。

 那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种荒谬的状况?

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大头领枭鹰的关系吧?

 可又有谁会想到专在海上打劫的大海盗枭鹰会有皇室贵族的身份?

 弄得他们往后要打劫前,还得查看一下对象,最后竟也要为一向对立的皇室卖命!实在可笑!

 包不争气的是,她还爱上了个皇家贵族、八旗子弟,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道道地地的汉族人氏呀!

 难道真要她为了儿女私情,忘叛族的屈服在清朝底下吗?

 一想到这,她的心更是沉到谷底了。

 这时,在书房的恭亲王也听到騒动的声音,于是放下手中的航海图,走上甲板一探分明。

 “怎么回事?”

 “草民拜见王爷!”白苹、谷风连忙单膝跪地拜揖。

 见状,平儿也跟着跪了下来。

 “两位不必多礼,都起来吧!”恭亲王嘴巴上是涸仆气,可那闪亮的眼光却是直停在白苹漠然的脸上。

 抱亲王不过四十出头,府中有王妃美妾无数,可食也,美人不嫌多,那白苹浑身散发着不让须眉的英气和冷媚,与皇宫仕女的雍容华贵之质截然不同,使恭亲王不为之怦然心动,心生爱慕之情。

 “是谁来了?”恭亲王问道。

 “回王爷的话,是草民前往罗什岛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了。”见白苹一副不肯开口的酷样,谷风只得认命的接腔回答了。

 “说到此事,那天攻击本王的海盗提到穆尔莫,本王想知道这位穆尔莫可就是失踪多时的贝勒穆尔莫?”恭亲王问出心中的疑惑。

 “是的,王爷。”谷风再答。

 “原来贝勒是被海盗所俘,难怪本王找遍南洋海域多时,也毫无所获,这该如何是好?”恭亲王不知来龙去脉,径自联想的下定论。

 “请王爷放心,草民等一定想办法救出贝勒爷。”回笞的还是谷风恭谨的声音。

 不一会儿,卷来到了甲板上,一见恭亲王也在场,马上拜倒高喊:

 “草民拜见王爷。”

 “不用多礼,起来吧!”对这些救他性命的海上草莽,恭亲王一律“亲切的”以礼相待。

 不等恭亲王再开口,白苹已顾不得礼貌,急切的拉着卷促问:“打探到什么情形了?他还好吗?鸭霸有没对他怎么样?”

 “头领,咱们得赶紧去救贝勒爷,不然他迟早会被鸭霸给折磨死的。”

 于是卷把鸭霸如何折腾穆尔莫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
 听完,白苹心痛如绞,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靠在护栏边:“都是我害的…都是我害的…”她自责的对着海洋喃喃呢语,心头是一片混乱。

 见娘失魂落魄的样子,平儿也紧紧的伴在她身边。

 “这可怎么办才好?得赶紧想法子救十三贝勒呀!”恭亲王也焦虑的说道。

 他可是奉皇帝老子的圣命,出海到南洋寻觅穆尔莫,当然希望带好消息回去覆旨。

 满朝多少子爵贝勒,偏偏万岁爷就特别重视穆尔莫,若他能顺利完成使命,届时功劳自不在话下,否则…唉!他头上这顶花翎就不知还戴不戴得稳了?

 “别慌、别慌,大家都别慌!”看来在场的只有谷风仍保持冷静的头脑,他沉着的思考救人之计。

 片刻后,平儿过来推了他一下,意思是催促他赶紧想出办法救那位和娘关在房里大半夜的叔叔,这样娘就不会这么难过伤心了。

 “小娃儿,你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
 “谷爷,要快,不然贝勒爷就、就…危险了。”

 犹豫片刻,卷还是把“完蛋了”给回肚里去,一想到贝勒爷被待得几乎体无完肤的惨状,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来。

 也只有鸭霸那样变态的海盗,才会这么心狠手辣。

 一旁的白苹更是心如麻,倏地便转身准备离去。

 “白苹,你要去哪里?”谷风飞快的拉住白苹。

 “罗什岛。”她微的促答。

 “不行,咱们得从长计议!”

 “我不能等。”

 “你一定要等,罗什岛上算来也聚集了七、八百个海盗,你这样独自前住,无异是飞蛾扑火,那狡诈的鸭霸不同于鲁莽的乌鸦,一点都轻忽不得。”

 比风仔细的分析道。

 “可是,他…”

 “我知道,你冷静下来好吗?”谷风自然知道白苹对穆尔莫的情意,甚至他们在韩朱岛上发生了什么,他也心知肚明,所以,他能理解行事向来冷静的白苹为何会如此激动了。

 唉!爱情不但会使人盲目,而且还会改变人的子呢!

 无奈,白苹转身再度面向海洋,气愤的用力捶打了一下护栏。

 安抚好白苹,谷风转向恭亲王揖手说道:“王爷,草民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王爷能否答应?”终于他有了主意。

 “你说。”

 “草民想联合王爷的船队力量,一起攻打罗什岛,好救出贝勒爷。”

 “行!只要能救出十三贝勒,本王一定全力配合。”恭亲王点头道。

 “多谢王爷!”

 于是,再一次海盗官兵大合作,而这一切都为了要救那康熙皇帝最最重视的十三贝勒穆尔莫。

 着海风,凝望海洋,内心波动如涛的白苹,生平第一次向老天爷祈求…保佑穆尔莫…一定要平安…你一定要平安…一定要平安的等我…白苹闭上泛红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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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罗什岛

 “救命呀…救命…”凄厉的呼救声回在凌乱脏的大厅。

 “哼,到了我鸭霸手上,还跑得了吗?”受挫折的鸭霸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,狰狞的追逐着一位小姑娘衣裙被撕了下来。

 “啊!救命…救命…”

 砰!小姑娘被在鸭霸强壮的身体下烈挣扎扭动。

 “啪!”鸭霸扬手甩了小姑娘一耳光,顿见她嘴角肿,沁出血丝,发出嘤嘤哭泣声。

 “我就不信制伏不了你。”狠声啐道,然后鸭霸身了一低,就在大厅众目睽睽下欺负了一个弱女子。

 几个原海神号乌鸦头目的手下,看的是热血沸腾、愤怒不已。

 以前乌鸦老大还会关进房里办事,而他们已觉得乌鸦的许多行径已经够无、够残暴了,没想到这个鸭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甚至连个羞心也没有。

 居然将所有受挫的怒火发在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。

 这样残暴的头子,他们还要效忠于他吗?暗地里,他们都各自决定离开罗什岛这个丑陋污秽的海盗窝。

 直到兽得逞后,鸭霸才起身拉上子,顺脚踢了一下已经昏的小姑娘,挥手的扬声大嚷:“拖下去、拖下去。”待两名手下带走可怜的姑娘后,鸭霸又不耐的喊:“给我拿酒来,快!”

 不一会儿,一名手下匆匆送上一壶酒。

 接过酒瓶后,鸭霸落坐到大厅的虎皮椅上,郁闷非常的猛灌黄汤,再看到绑着厚厚白布条的左手掌,他陡地右手一抡,用力将酒瓶丢向墙壁“铿锵!”一声地上满是酒渍碎片。

 他睁着布满血丝的死鱼眼,扯开喉咙大吼:“喂!赵三,再把那个姓穆的给我拖出来。”

 没错!他的衰运就是从在南丫岛遇见穆尔莫才开始的。

 现在只要一想到手伤和没拿到的金银铢宝,鸭霸就有一肚子气,教他硬生生的憋在心里,实在难过死了。

 而当然摆在跟前的穆尔莫便是最好、最理想的出气筒了。

 每天照三餐打,一切的旧怨新仇,鸭霸统统算到穆尔莫头上了。

 不一会儿,赵三带领着两个小喽拖着鼻青脸肿、浑身伤痕的穆尔莫进到大厅,一把将他丢到鸭霸脚边。

 “老大,穆尔莫带到。”赵三报告。

 “嗯!”挑眉斜睨趴躺在肮脏地板上的穆尔莫,半晌,鸭霸才抬脚踹了踹穆尔莫,然后冷冷的从鼻子发出声音。

 “怎么?你在南丫岛上的风光哪去了?”

 依稀有着清楚意识,皮开绽的穆尔莫凭着一股皇家傲气,一声不吭的坐起身子,好像浑身那如火烧般的灼痛不是由自己身上发出来似的。

 “怎么?舌头断了,不能说话了?”鸭霸冷讥,然后仰天嗤之以鼻。

 “哼!想跟我斗?你还早得很呢!”

 仍然是一道倨傲不驯的鄙夷眼光,瞪得鸭霸浑身如虫咬般,痛苦死了。

 最后鸭霸怒火中烧,忍耐不住的上前又是一踹,火爆的尖声怪嚷:“王八蛋!看我不挖掉你的眼睛。”

 “砰!”这一脚将穆尔莫腾空踢撞到大门边的柱子上,他猛地出一口鲜血,然后整个人瘫滑在地上。

 “赵三,再给我打!”鸭霸青筋直爆的吼。“是,老大。”

 于是赵三对已奄奄一息的穆尔莫又是一阵拳打脚踢,而遍体鳞伤的穆尔莫则闷声不响的又尝一顿痛打。

 这时,那中年富商进入了大厅,眼也不瞧一下伏躺在地上的人,直接走到鸭霸面前,不满的提高声音:“鸭霸,你收了我的订金,却没办成事,你要我怎么向京里头的人代?”

 京里头的人究竟是谁呢?究竟是谁取抱亲王爷的命?躺在一旁的穆尔莫昏沉的想。

 冷眼打量中年富商一眼,半晌,鸭霸才温的开口说:“不错,我是没办成事,但我也采取行动了,所以订金当然收下了。”

 这世上哪有到嘴的又吐出来的道理?

 他自然不会笨到把已进荷包的金银珠宝再吐出来。

 “可是…你答应我会杀掉恭亲王的。”富商更加不满。

 “你要怪就怪那个女海盗白苹,是她多事跑出来抢我的买卖。”

 说着,再望向手上的伤口,一股怒气又升了上来。

 去他的观澜号,竟敢趁火打劫,想来个渔翁得利?也不去打听打听他鸭霸是何许人?想占他便宜!等下辈子吧!鸭霸不知原委,直觉认定白苹也是来打劫皇室船队的。

 不杀白苹,他誓不为人。他暗地发誓。

 “你根本就是无赖—.”中年富商大声指责道。

 闻言,鸭霸狂笑:“哈…白痴!哪个正人君子会当海盗的?你找上门前就该清楚了嘛!”

 中年富商脸上一阵青红,拿恶霸海盗无可奈何!

 “这样好了,如果你能再加几箱金子,我鸭霸一定赴汤蹈火,杀掉恭亲王,好让你回京向那个什么高官显赫代,怎么样?”笑完,鸭霸又再说道。

 “只怕你又误了我们八王爷的谋反大事。”富商口而出。

 八王爷?谋反?八王爷谋反?趴躺在地上的穆尔莫心一凛,昏昏沉沉的将鸭霸和富商的对话全听进耳里。

 “八王爷?原来你口中的达官贵人…叫八王爷?他要谋反和杀恭亲王有什么关系?”鸭霸接腔道,老实说,他一介小民海盗,哪知道皇亲贵族间的角力争斗呢?

 “这不关你的事。”富商阴沉的说。

 知道自己失言漏了口风,中年富商往后倒退几步,然后一声长啸,他的下人突然破门而入,全部杀向鸭霸。

 “哟!杀人灭口呀?!”鸭霸怪叫的一跃开来,回身从墙上下大刀反击,一边大喊:“赵三,还不叫弟兄们进来帮忙?”

 “是、是!老大。”赵三迭声答应,还没动作,在大厅外守着的海盗喽们已听到打斗的声音,冲进来支援鸭霸。

 不出一刻钟,那中年富商便寡不敌众,和手下全都惨死在鸭霸脚下。

 “呸!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,想杀我?还早呢!”鸭霸冷笑的踢了踢地上的尸体。

 “赵三,再给我拿酒来。”一边喊着,一边用力往虎皮椅上一坐。

 “不好了…不好了…老大…”一个小喽惊慌的跑进大厅。

 “发生什么事了?大呼小叫的?”鸭霸不耐的嘀咕。

 “观…观澜号联合皇家船队来攻打咱们罗什岛了!”

 “什么?”鸭霸震惊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

 臂澜号也是海盗船呀!怎么可能会和皇室串成一气呢?

 “那那个女…海盗已经…经杀…到这、这里…来了。”

 “什么?”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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