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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 夜幕低垂,万家灯火。

 眷村里的祁家有如过年般的热闹,因为晚餐时刻,也是全家的聚会时间。

 祁爸祁妈、祁东和蓝红、祁西和狄荻、祁南和薇安,还有祁东的一对宝贝儿子大⽑二⽑,加起来总共十个人围着大桌子吃祁妈煮的大锅菜。

 祁家三兄弟成家后都住在外头,但只要没有加班应酬,周一到周五晚上大伙儿都会回来报到,美其名为吃饭,实际上是回来看看老的,也给老的看一看。

 至于礼拜六礼拜天嘛,对不起,周休二⽇!这可是祁爸祁妈例行的“健⾝⽇”--桌上游泳--参加四健会去也。讲⽩话一点,就是打⿇将啦!

 等等,那祁北呢?祁家有东西南,怎么就没有北?东西南北缺了一方,世界就不完整了呀。以“纵横四海”为傲的祁爸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不完整呢?

 放心放心,祁家是有个北,只不过,祁北是个幺妹?

 她不在饭桌上,是因为她每天晚上都有家教。人家她可是个勤奋的大‮生学‬,学以致用还兼自己赚学费呢。

 好啦,吃饭大伙儿泡个茶闲嗑牙联络联络感情吧…

 “薇安,你的预产期快到了吧?”祁妈关心的摸了一下三媳妇的肚子,经验告诉她,家里马上要添一个小孙女了,这简直比自摸大三元更加慡快一百倍。查某囡仔多好!既贴心又会撒娇,哪像查埔囡仔像只猴孙似的,成天吵吵闹闹不得安宁。

 扁想到从前,东西军和南军无时无刻的林弹雨、暴力相向,每天家里就像杀戮‮场战‬一样惨不忍睹,祁妈就快要抓狂;幸好大⽑二⽑没有遗传到祁东的好斗基因。

 “嗯,下个月初。”薇安回答。将为人⺟的她喜悦又羞赧,瞄了老公一眼,那可是他们爱情的结晶。

 “祁南,恭喜你快当爸爸喽!”还没有小孩的祁西羡慕的说。

 “小孩是生来讨债的、有什么好恭喜的?孩子出生就是男人苦难的开始,⽩天得辛苦赚孩子的教养费不说,半夜还得被老婆叫起来喂换尿布,你想这是人过的生活吗?唉,男人真命苦啊!”祁南故作埋怨状,其实他的本意是在安慰想孩子想疯了的二哥。

 只是他没料到他的好心,却引起祁家三个女人的不満,立即群起而攻之。

 “祁南,你真可恶,辛苦十月怀胎的人是我耶,我都没有抱怨了,你抱怨个什么劲!”老婆薇安首先发难。

 “老三,孩子是夫共有的,分担教养的责任是不容推诿的。”温婉的大嫂蓝红即使‮议抗‬也是不愠不火。

 二嫂狄荻可就没这么好惹了,她从来不知“委婉”为何物。

 “祁老三,你说那什么鸟话!你有本事把老婆的肚子搞大,就要有本事承担。我问你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?”

 无端成为众矢之的的祁南顿时火冒三丈!他长这么大,何曾被女人这样指着鼻子臭骂过?顾不得有老小在场,他火力十⾜的还击:“不是男人,怎么有办法把老婆的肚子搞大?!”

 还击的炮火虽猛,却惹得袖手旁观的东西军捧腹大笑,也使女方阵营的群情更加愤,下一波的攻击蓄势待发。

 “够了,愈讲愈不象话。”祁爸听不下去,脸孔板了起来,也不想想在座还有未成年的儿童。

 祁妈看情势不对,赶忙跳出来摆平--

 “老三,想当年我生你们三个的时候,你爸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,他还不是照样帮忙照顾你们,每天把屎把尿的,也从来没听他抱怨过一个字。你上了小学,他还是每天半夜起叫你上厕所,免得你尿。你可要学学你爸的体贴跟责任感,当个好丈夫好爸爸。孩子要生就要养,何况薇安⽩天上班,回家也累了,你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。”

 “哇,爸真是个模范⽗亲耶!”狄荻崇拜得五体投地!要是祁西也能这样,那么要她生几个都没关系。‮孕怀‬有什么难,怕的是没⽇没夜、累得像狗一样,最后沦落为⻩脸婆被老公孩子嫌弃。

 “我知道薇安辛苦,可是我也不轻松啊,我常要台北、台南两边跑,一个人当两个人用,难道我就不累吗?”

 祁南的抱怨是实情。他除了是祁氏企业四海公司的业务经理之外,还⾝兼薇安娘家盘石企业的总经理,蜡烛两头烧,他快吃不消了。

 “这倒是真的,祁南都快变成空中飞人了。”祁东忍不住⾝而出。

 “这还不打紧,更惨的是我爸最近想退休,硬着祁南接他的。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辛苦,我真担心他⾝体吃不消。”一提起老公的辛劳,薇安庒儿忘了方才的剑拔弩张。

 盘石是南部首屈一指的大企业,祁南能力虽強,毕竟年纪轻,历练不够,这子实在不好接。爱上薇安的时候,谁也不晓得她⽗亲是何许人也。

 祁南叹了口气,对两边他都有责任,他是骑虎难下。

 蓝红和狄荻看了对方一眼,无可奈何的耸耸肩。

 这下可好,人家老婆都跳出来讲话了,旁人还有置喙的余地吗?再怎么说,每天睡同一张的理当是同一国的啊。真是的,婆也得看对象,这会儿弄得自己是“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”

 原本的火葯味散了,气氛却有些凝重了起来。

 “我认为,”祁东喝了口茶,皱着眉、慢呑呑的说:“或许你该找个人接你的子。”

 “有道理!找个人接替你在四海的业务经理,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专心经营盘石。”祁西附和,突然觉得今天的茶汁喝来特别苦涩。

 东西军都不愿祁南离开,但盘石是个比四海大得多的基业,值得他全力深耕,他们应该放手。

 “可是我…”祁南百般无奈,他对四海有责任也有感情。但他知道这是解决他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,何况结合盘石,对四海的发展将有莫大的助益。

 左右为难、优柔寡断、婆婆妈妈本于事无补,祁南不再排斥这个建议。推敲又推敲,他横下心⼲脆的说:“那么,我推荐韦子孝做我的接人。”

 “韦子孝?”东西军对望,那是目前四海的业务副理,从基层跑业务做起,逐步爬到副理的位置。

 “嗯,他的确是一块料,只是经验稍嫌不⾜。”祁东沉昑道。

 “他虽然经验不⾜,但假以时⽇的实力累积,来⽇必不可限量。”祁西说。

 “韦子孝跟在我⾝边一段时间了,据我的观察,他的脑袋和能力都没话说,又够拼敢冲,这两年他替公司拉了不少订单。”祁南说。

 “这么说,非韦子孝莫属喽?”

 “问题是,万一他以后跳槽呢?现在的年轻人忠诚度很低,而各企业又挖角挖得凶,辛辛苦苦培训出来的人才往往被挖走,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心⾎岂不都⽩费了?”接人被挖走,失了面子又丢了里子,更糟糕的是没了经理,整个业务部门就要停摆,间接的也将影响四海的运作。

 “简单,想个办法绑住他!”祁南开始动脑筋,⾼薪、福利、升迁…

 “怎么绑?难不成也像你老丈人一样用女儿把你绑住,让你无法动弹,不得不为他卖命?”祁西半开玩笑说。

 没想到不经大脑的乌龙点子却让祁南灵光乍现。

 用女儿绑住韦子孝?

 有道理喔!这么一来,非但别的公司不敢来挖人,四海企业的家族阵容也就不会被打破了,韦子孝成了祁家人了嘛!

 祁南沉昑了片刻,愈想愈觉得可行。只见他眼神一亮,双指磨弹出清亮的响声,‮奋兴‬的说:

 “未尝不可啊!”“说得容易,我们到哪儿去找女儿来绑他?难不成你要替薇安肚里的孩子指腹为婚?”

 “指腹为婚?太扯了吧,你想韦子孝会一辈子坚守四海、为公司作牛作马,只为了在五十岁的时候娶一个刚成年的小新娘?我看你是头壳坏去、异想天开啦!”

 客厅里一片不以为然的声浪中,祁东和祁西打着哈哈,他们不知道祁南心里打的是什么馊主意。

 一直到他们发现了祁南脸上的狡黠,才终于恍然大悟。

 原来用来绑人的不是祁南未出世的女儿,而是…

 “祁北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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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祁北?”

 “我不要!”

 祁北悍然拒绝小扮所提的--荒谬到极点--的请求。

 晚上九点三十分整,祁北气如牛地赶在祁爸规定的最后一秒钟踏进家门,口的气还没顺,便当场愣住。

 満屋子的人!

 除了祁爸祁妈,祁家的兄嫂和侄子赫然都在座,一个不少。只有过年才会上演的全家福居然反常的提早播出。

 难不成今天是除夕?

 祁北皱皱鼻子,笃定的告诉自己--今天肯定不是除夕。空气中那令人垂涎的粽叶清香,前天才刚过的端午不是?

 那么为什么这票人还杵在这里?

 他们不是都在九点以前结束晚餐聚会,然后各自倦鸟归巢、享受着各自的幸福快乐,他们何曾想过要留下来看看她这个每天早出晚归的歹命幺妹?

 一定有鬼!

 她来不及感受手⾜相聚的喜悦,便打心眼里升起一股不安。果然…

 “我不要!”

 祁北丢下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后,便冷着一张脸坐到祁爸⾝边的矮凳上--她个人专属的宝座。以往,这是趴在祁爸‮腿大‬上撒娇的绝佳地理位置;然而此时,它却似乎象征了她在这个家始终低人一等的地位,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想要狠心的把给她卖给一个不相⼲的人,就只为了“利益”公司的前途代表的不就是钱吗?

 她好寒心哪,亲情竟比不上铜臭!

 祁南犹不放弃游说,这可是他想破头才挤出来的,而且他自认为是举世无双的好点子。

 “小妹,你也知道我分⾝乏术,得找个人接替我的职务。”祁南耐着子,他早料到这事不容易。

 “你家的事。”

 “小妹,韦子孝的工作能力并不输给祁南,他的前途无量,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。”祁东也费尽⾆帮着解释。

 “与我无关。”

 “小妹,韦子孝长得并不差,他可是公司里的⻩金单⾝汉。”薇安帮着劝,她曾在四海的忘年会上见过他一面。论帅气,当然是比不上她亲爱的老公喽,但至少四肢健全、五官端正。

 “他家的事!”

 “小妹,我们也是为你的幸福着想。与其『自由爱』,不如嫁给我们为你千挑万选的好对象,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!”蓝河诏之以情。

 “不情愿。”

 “小妹,你要考虑现实。以后你就是四海的业务经理夫人,一辈子不愁吃穿。少了面包,爱情有啥庇用,你说是不是?”狄荻动之以利。

 “不稀罕。”

 “小妹,你天真活泼又可爱,是宇宙第一超级大美女,韦子孝看到你绝对惊为天人,立刻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。”祁西动之以狗腿。

 “少废话。”

 “小妹,俗话说『男追女隔层山,女追男隔层纱』,这个超级任务你铁定顺利达成的。”二嫂说。

 “…”她懒得回答了。

 “小妹,我实在无法兼顾两边,我怕这样会削弱我们的业务竞争力,生意也将被其它公司抢走,搞下好四海就因为这样而垮掉。现在四海就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,⾝为祁家的一分子,难道你不该尽点心力吗?”祁南说重话她。

 “小妹,你是想置⾝事外吗?”见她没反应,他再她。

 “祁北,你究竟是不是祁家的人?”依然没反应,于是他又她,存心把她到无路可退。

 她无路可退了!

 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祁北,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猛然站起⾝来,面对苦苦相的家人,她大声喊道:

 “小扮,你说得对,我是太自私了。⾝为祁家的一分子,竟然不愿为祁家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,”她动地吶喊:“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一定得出卖自己吗?你们一个个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真爱,却不容许我拥有同等的权利;你们罔顾我的幸福,硬把我推给一个我不爱的人;为了达成你们的目的,我甚至得蔵起尊严、不择手段的去接近他惑他。小扮,你告诉我,自私的人究竟是我,还是你们?!”

 祁北的声音哽住,泪⽔滑下脸颊。她掩住脸,快步冲进房间,门“碰”的一声关上。

 面面相觑,没人敢吭气,祁北的泪⽔太具有震撼力了。

 从小到大,东西南三军无不以取悦小妹为唯一的生活目标。趋吉避凶乃人类求生的本能,之于祁家三兄弟,吉是祁北的笑靥,凶则是她的眼泪。眼泪之所以“凶”是因为她一哭,祁妈的⽪鞭便会随之落下。好里加在,早在多年前祁东便将祁妈的⽪鞭给蔵了起来。

 “完了,小妹哭了。”

 祁西偷瞄了祁妈一眼。阿弥陀佛!祁妈和祁爸只是満脸不舍,并没有发作的现象。也许是祁妈想说,以她的年纪实在不适合玩官兵抓強盗的游戏了。

 “祁南,我们会不会她太甚?”

 “是啊,她说得有道理,我们不该剥夺她找寻真爱的权利。”

 “还她嫁给素未谋面的人。”

 “我们对韦子孝的⾝家背景一无所知,这本是拿小妹的幸福作赌注。”

 “就算为了公司的前途也不可以把她牺牲掉,她是我们最亲爱的妹妹呀!”

 “祁南,你该不是还对三年前祁北设局陷害你的事耿耿于怀,所以想要借机报仇吧?”

 同一阵线的联盟瞬间倒戈,你一言我一语,字字谴责,句句埋怨,祁南招架不住了。他也舍不得啊。祁北自小和他最亲,还曾经与他结盟为南北军共同对抗东西军呢。

 祁南觉得必须为自己辩解,免得被误认为是那种“报仇三年不晚”的君子,他心眼才没那么小。

 “我怎么可能报复自己的妹妹?我是为她着想啊。祁北的个太不切实际,与其让祁北遇人不淑受骗上当,还不如我们先帮她物⾊一个适合的人选,利用这个机会以公司当借口让她接受。另一方面,韦子孝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生意人才,我也是基于爱才的心理才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,但如今弄到这步田地…”祁南停住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
 大伙儿心知肚明,祁北崇尚的是唯美的爱情观,她就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、爱起来晕头转向、被卖了还帮着数钞票的笨女孩。也因为如此,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強迫推销,也是可以预期的。

 祁南现在想想,他也实在是太鲁莽了。他只认识韦子孝两年,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工作上的表现,他甚至不曾要求人事室对他所填报的个人资料做任何查证。他这样一意孤行,真的是差点把她给卖了。

 “我看这件事就算了,我还是继续做我的空中飞人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
 祁南懊恼的为这件事做了个结尾。他起的头,理当由他收尾,他还得思考一下怎么去安抚心灵受创的小妹,她一定恨死他了。

 大伙儿怈了气似的,无言以对。

 “不,一切照原订计画进行。”

 不期然的,一声命令下达。

 是祁爸!

 中气虽嫌不⾜,但语句的铿锵有如军令既出,不得违抗。

 “爸,您是说…”

 “既然是对的,就要坚持到底不可半途而废。”祁爸重申军令。

 “可是爸,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?”祁南不再那么肯定了。

 “你们只管去做,有事我负责。”

 “可是小妹她…”众人最在意的还是他们亲爱的小妹啊。

 “放心,丫头会同意的。”

 东西南三军顿时目瞪口呆。

 一向把女儿捧在手掌心的祁爸,一反常态的大力支持“出卖女儿”而对女儿百般呵护的祁妈居然也只是微笑旁观,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
 就在大伙儿的百思不解和祁爸的坚持自信中,房门呀然开了。

 眼泡肿得有如金鱼的祁北,面无表情的走到客厅‮央中‬,看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,她抬⾼下巴、倔強又似挑衅的说:

 “你们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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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懊怎么做?

 祁北丢出这句话之后,便自顾自地坐到她的宝座--祁爸⾝旁的矮凳上,继续用眼神挑衅着--

 看你们有什么能耐,让我这个貌不惊人、瘦搁薄板的小女人绑住你们心目中的上上之选!

 “祁南,这主意是你出的,『技术指导』当然是你喽。”祁西不假思索的说,全家人的眼光顿时集中到祁南的⾝上。

 “我?”祁南傻了眼。做生意‮客拉‬户他在行,但“追夫”、“绑架男人”可就不是他的专长。

 “是啊,小妹没过男朋友,总要有人教她怎么追,不能让她碰得头破⾎流吧。”祁东也说。

 追男人?应该说是倒追男人才对。

 “拜托!我只追过女人,哪会知道男人要怎么追?何况我这辈子只追过薇安一个女人而已,实在是经验有限。”祁南急忙撇清,免得回家被老婆罚跪算盘。

 “说的也是,那就祁东你来教吧,好歹你订过两次婚,也算是经验丰富。”祁西竟然窝里反,把和他同盟的大哥给拉下⽔。

 “我哪有!”祁东一转头瞥见了蓝红満脸的不悦,不觉慌了手脚。这个陈年旧事可是他们夫之间的噤忌话题,这祁西真是太不讲道义,这时候竟扯他后腿。

 “祁西,我看你最适合了,你追女朋友一向无往不利,论经验手段你是第一人选。”要⼊地狱也得拉个人作伴,谁叫他不顾兄弟情谊。

 “祁西,你说你究竟有过几个女朋友?”祁西来不及辩解,就被狄荻陡爆的火花给震晕了。

 “狄荻我没有!你别听祁东说,他跟我有仇…”晕头转向的祁西犹作着垂死的挣扎。

 哇,兄弟阋墙了!

 “喂,你们再继续狗咬狗,就别怪我不奉陪。我可要去‮觉睡‬了,明天还要期末考咧。”

 受不了无能又没品的这一群男人,一直冷眼旁观的祁北下了最后通牒。

 停止互咬的三兄弟尴尬的搔着头,颜面扫地。小妹好不容易同意“牺牲小我、完成大我”现在居然是他们束手无策,而且差点翻脸动耝,真是给它太、太、太丢脸了。

 这时,祁爸下令了:

 “你们去我书房把『孙子兵法』和『三十六计』这两本书拿出来!”

 对耶!“祁北倒追韦子孝”乃是一次空前绝后的世纪大对决,战况肯定烈无比,唯有做好周全的作战计画才能确保胜利。‮国中‬因连年烽火而造就了诸多兵书,

 “孙子兵法”与“三十六计”堪称其中翘楚,后人多引用其中的计谋而大获全胜。

 祁爸英明,真不愧是曾经驰骋沙场的老将!

 书给取了来,一家人兴⾼采烈的翻著书讨论起来,将两本书的精华结合在一起,研拟世纪大对决的战略。

 祁北则又恢复了她的壁上观。既然死是必然,那么何必在意怎么个死法?

 孙子兵法“始战篇”有言:攻其无备,出其不意。所以趁韦子孝毫不知情的时候发动攻势,必可所向皆捷,等他发现真相便为时已晚,因为他的心早已被祁北给掳获了。

 其次“作战篇”说要以最小的牺牲赢得最大的战果,所谓“兵贵胜、不贵久”于是大家决定,以祁北的暑假为期限,假如两个月之內没有任何明显进展,便只好三十六计“走为上计”闪人啦!那表示--那人是只不识明珠的“呆头鹅”犯不着为这样的人赔上小妹的一辈子。

 另外“谋攻篇”说作战的最⾼境界乃是“不战而屈人之兵”只是,不费一兵一卒就杀得对方弃甲投降?这个恐怕有点困难了。

 哎呀不管,先祭出“美人计”再说,然后且战且走,所谓“连环计”不就是教人要多计并用吗?

 好啦,初步的作战计画出炉了--祁北在暑假到四海上班,借机接近韦子孝,然后视“敌情”变化随时调整策略。

 就这样?

 唉,了无新意。

 祁北从她的板凳上站了起来,掩着嘴打了个呵欠,不耐的说:

 “各位,我可以去‮觉睡‬了吗?”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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