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一失“言”成千古恨!庄逸真是悔不当初。
自己是吃
了撑着,还是鬼
心窍怎地?干么瞧人家伉俪情深就触景伤情,不小心
口冒出一句感言…
我也好想成家喔!
不得了!这话一说出口,立即被惟恐天下不
的蝶儿昭告全南京各路大小媒婆。从此,庄逸就开始了“水深火热”的煎熬日子!
试想,南京巨富豪门的庄二少爷终于想收敛花心娶
,不知让多少闺女芳心大动,纷纷央请媒婆说合婚姻。
为了那份丰厚的谢媒礼,众媒婆更是卯足劲,川
不息于庄家门庭,差点踩平庄府门槛。
只听得各媒妁的推介词…
“二少爷,汪员外的千金知书达礼、满腹经论,是南京知名的才女,不可多得的
子人选…”王媒婆亮出才女招牌。
才女?!庄逸生
洒
不羁、无拘无束,最怕与道貌岸然、一本正经的女人相处。这种人通常言语无趣,思想食古不化。所以,他敬谢不敏。
“二少爷,朱家女儿秀外慧中,有一手好厨艺,娶了她,包您口福不浅…”张媒婆打的则是大厨旗号。
口福不浅?!可他庄逸对“
”福不浅比较有兴趣。再说,自己家中聘了好几位名厨,南北各地风味的佳肴名菜天逃谒上桌,哪还需要劳驾少
下厨,亲自洗手作羹汤?因此,他又否决了这个人选。
“二少爷,赵家小姐女红冠绝南京,绣工远近驰名,人人赞夸。得
如此,夫复何求…”李媒婆不落人后,也赶紧推出刺绣大师。
绣工卓绝?!但,大嫂并不
此道,绣品可说是惨不忍睹,大哥不也爱她爱得如痴如狂,两人照样恩爱逾恒、如胶似漆。可见女红功夫优劣,根本不是夫
生活幸福与否的必然要件。
嗯…如果赵家闺女的
情容貌,堪与大嫂的贤淑清丽比拟的话,倒是可以考虑考虑…只是,唉!天底下哪来第二个“吕文绣”呀!庄逸内心暗自惋叹。
当然,赵小姐最后也难逃被打回票的命运。
庄二少爷眼高于顶,张家闺女他不爱,李家千金他也嫌。一干媒婆说得口干舌燥,跑得人疲腿酸,只好跟他打个商量,请二少爷给个择偶标准,她们也好“按图索骥”有个依循的准绳。
为了让这些”三姑六婆知难而退,庄逸毫不客气地订定超高标准…
未来的庄府二少
,必须貌赛王蔷,才比文姬;识丹青绘画,懂丝竹音律,
在妇德方面,要服膺汉代班昭《女诫》七篇中的“卑弱”、“敬顺”、“屈从”…等行为规范,但,可也不能太呆板,没有一点生活趣情。
媒婆们全都傻眼!
照庄逸开出的条件评估,这位姑娘简直堪称“此女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见”了!
不过,看在“大红包”的份上,媒婆们依然前仆后继、打死不退,
夜追着庄二少爷提亲说媒…
庄逸不堪其扰,难怪他要大叹一失“言”成千古恨,祸从口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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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府晚膳餐桌上
“唉!”今晚开饭后,庄逸第九次的长叹。
一向冷肃的庄严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,又埋头继续享用美味的晚餐,一副事不关己的酷模样,气得庄逸牙
。
真是太没手足之情,一点也不关心他这惟一的胞弟。反倒是温婉敦厚的大嫂,满脸关注神情轻问:
“小叔,今晚怎地叹气连连,有什么烦心事吗?”
自从吕文绣与庄严成亲后,大醋桶庄严就不准
子再亲热地叫庄逸为“阿逸”要她屈从礼教,称丈夫的弟弟为“小叔”并且命令庄逸,不得“阿绣长、阿绣短”没大没小地昵呼,必须尊称吕文绣为“大嫂”
吕文绣是个奉持“温良恭俭让”传统妇德的女子,自然惟夫命是从。但天
叛逆的庄逸,可就没那么听话啦!斑兴时,听他满嘴“大嫂、大嫂”恭敬地喊;一旦心情不佳,他偏喜欢杠上庄严,故意“阿绣、阿绣”亲昵地叫,气得庄严吹胡瞪眼,却也拿这玩世不恭的宝贝弟弟没辙!
“阿绣,别理他。从蝶舞山庄回来后,他哪一天不是长吁短叹,我早就见怪不怪了。”庄严抢在庄逸开口前先回答。
他就是看不得
子对自己以外的男人好,哪怕此人是她的“小叔”都不行。
大醋桶!庄逸心中暗损老哥一句,又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,博取大嫂同情:
“大嫂,你都不知道,最近我可被那些三姑六婆烦死了。”
“活该!谁教你眼睛长在头顶上,早点决定娶哪家闺秀,把亲事定下来,不就没事了吗?”不等
子回答,庄严又发表高见。
“五十步笑百步。别忘了当初若不是遇上大嫂,你自己还不是眼界超高,谁也看不上眼。跟你比起来,我算是小巫见大巫。”庄逸反
相讥。
庄氏兄弟斗嘴抬杠,在庄府早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,不足为奇。
“你…”庄严正待再反击。
“好了,”吕文绣温柔地以眼神劝止丈夫,不让兄弟俩再舌战下去。不叔,既然你被
烦了,何不离开南京一段时间,暂时避避那些媒人呢?”她替庄逸出了个主意。
“这…对喔!”庄逸一拍脑门子,怪叫道:“我怎么就没想到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’这一招呢!”
说到这儿,他又要怪到庄严头上去了。
庄逸生长在豪富之家,自幼吃穿不愁,庄家偌大的产业又有精明能干的大哥一手管理,他天生好命,好像生下来就是要来享福似地。
所以,二十几年来,庄逸一直闲散惯了,成天“不务正业”跟着一伙知
四处遨游。讲白一点,他只负责吃喝玩乐,根本从没想过要替庄严分担一些责任。
直到三年前,庄严因故与吕文绣分离一年多,那段日子庄严颓丧不振,几至无心管理庄家事业,庄逸才不得不收敛玩
,乖乖呆在家中帮忙挑起担子,照看庄家遍及全国各地的生意买卖。
慢慢地,庄逸竟也收心了,认真地当起庄严的副手。
俗语说: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。”这几年来,兄弟俩齐心协力,庄家的事业益加兴隆,财富更是不断累积。
现今庄家的财力,不仅在南京首屈一指,甚至可以说是全国首富之家了。
久而久之,昔日宛若闲云野鹤般惬意的生活,庄逸竟淡忘了。此刻被吕文绣一语提醒,他才猛然想起,自己已经好久、好久没出远门游历了!
再不出去走走,享受一下壮秀山川的陶冶,庄逸觉得自己快变成满身铜臭的庸俗市侩了。
“是呀,小叔,那你就出去散散心吧!”吕文绣继续怂恿。
“好,就这么决定,过两天我就‘逃’离南京,暂避‘媒’头。”庄逸顽皮地一击掌,诙谐嘻笑道。
庄严这时才放下碗筷,抬眼深思地看向弟弟。那神情有丝不怀好意的诡谲,好似在算计着什么…
庄逸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兆头。
“那你打算上哪儿呢?要不要到蝶儿那里住一段日子?”吕文绣以大嫂的身份对小叔关怀备至。
“谢了、谢了。我就是被蝶儿那丫头给害的,去她那儿,不知她又会出什么鬼点子整人。”庄逸避之惟恐不及,才不会傻到去自投罗网。
沉
好一会儿,他才兴匆匆地又说:
“我想去回疆大漠,看看哈萨克草原。”
“回疆大漠?!那一大片荒瘠贫地有什么好玩的。”庄严突然
口,大谬不然。
“荒瘠贫地?!唉,别忘了大嫂可是在那块土地住饼十二年,那里也算是她的第二故乡,你这样说也不怕惹大嫂难过。”庄逸平
总喜欢有意无意小小挑拨一下兄嫂的感情。
没办法,那一对实在太过恩爱,鹣鲽情深,惹人眼红嘛!
庄严立即成了怒目金刚,冒火地瞪向庄逸。
“别想离间我们的感情,你大嫂与我情比金石坚,任何人也甭想阴谋破坏。”他握住
子柔美,含情脉脉凝睇她清秀典雅的容颜。
“呕!”庄逸作个鬼脸,表示受不了。
“不服气的话,就赶紧娶个老婆进门呀!”庄严得意洋洋地
将。
“好了,瞧你们像个孩子般老爱斗个没完,还是谈谈正事吧。”吕文绣温柔地笑着制止。“小叔,回疆大漠的确偏远了些,你还是另择地点出游好些。”她也不放心小叔独自远游到荒僻之地。
“这…”庄逸最最听大嫂的话了,闻言抚挲起下巴沉
不决。
“别伤脑筋了,我可以提供你一个地点。”庄严难得热心建言。
“哼,礼多必诈。”颇有小聪明的庄逸,料想老大绝没这么好心。
“阿严,是什么地方?”吕文绣则好奇地转向夫婿探询。
“
庭岳
。”
“
庭岳
?咱们庄家最大的生意伙伴君啸天,不就住在岳
吗?咦,慢着,”鬼灵
怪的庄逸
感地发现苗头不对。“你该不会是想…”
可恶的大哥、
诈的大哥,最爱
打细算的大哥!庄逸隐然已猜到庄严的用意,心里不断暗骂起自家兄长。
“别骂了,”庄严仿佛修练过“他心通”一语揭穿庄逸心思,笑睬气咻咻的老弟。“
庭山水如画,名闻遐迩,去那儿走走有何不好?”
“黄鼠狼给
拜年,没安好心。”庄逢嗤之以鼻。“说吧!你是不是想叫我去送贺礼?”
“顺道嘛,也算是公私两便。送完礼随你想玩多久都可以,我不限定你归期,这样够意思吧,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“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呀?”吕文绣一向不
手庄府生意上的事,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是这样的,
庭君家与咱们有生意上的往来,君老爷快过六十岁大寿了,我正想派人送份寿礼去祝贺。如果庄逸能亲自登门贺寿,那就更能表现我们的诚意。”庄严忙为爱
解疑。
“原来如此。小叔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吕文绣绽开如花笑靥,向小叔请托。
庄逸对吕文绣的笑脸向来没有招架之力,只好无奈地点头应允。当然,他不会忘记
冷子,在餐桌底下重踹了庄严一脚。
“噢咻!”惨遭突袭的庄严摔不及防,痛叫一声。
“哈哈哈!”报了一箭之仇,庄逸乐不可支,笑得前俯后仰。
“阿严,你怎么啦?”贤慧的吕文绣忙着关心夫婿。
那柔情似水的体贴,又惹得庄逸一阵嫉妒,害他心理不平衡到极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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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省
庭湖东北岸岳
城
如果说庄家是南京巨贾,那么
庭一带执商业牛耳者,则非君家莫属。
庭君啸天,早年经商致富,如今家财万贯。“南京庄家”与“
庭君家”同为举国两大河讠商人,富可敌国。
最难脑粕贵的是,庄、君二家并未像西晋时石崇与王恺斗富竞奢,终至
恶的情形发生,反而时有生意上往来,双方合作无间。
然而,君啸天却常浩叹,坦承君家有一项远比不上庄家的遗憾!
南京庄家有长子克绍箕裘,又有次子从旁辅助,庄严、庄逸昆仲同心协力,共担家业,无怪乎生意愈作愈大。而今庄严也已结婚生子,庄家事业不愁后继无人。
反观
庭君家,人丁单薄、
盛
衰,直教君啸天大叹美中不足!
君啸天与结发夫人王氏婚后多年,一直未生儿育女,王氏担心君家无后,乃力促丈夫纳妾,但先后纳了三名侍妾,却连连生女。到后来王夫人竟也老蚌生珠,在四十岁之年生下一女,取名如意。
而四娘杜娇娥于三年后再生一女取名如虹,算算,君啸天一
三妾,总共生了九个女儿,就是无法得男!
君啸天至此也认命地不再强求,但他却对正室所生的八女极为钟爱。可能是“弥补”心态使然吧,君如意从小就被君啸天视同“儿子”般抚育。
她总是被打扮成小男娃,跟在君啸天身边进进出出。直至成长后习惯成自自然,君如意并未恢复女儿身,依旧易钗而弁扮起“假公子”以慰老父无子之憾。
君家上下久而久之也将“八小姐”喊成“大少爷”连资历较浅的仆佣亦不知情,甚至对外人也不说破。因此,大多数人一直以为君啸天有一个儿子。
包因为如此,君如意才得以在及笈之后,跟在父亲身边到外头学作生意,颇有承继家业的架势。
君家七名女儿,先后带着丰厚的妆奁出阁;但八女君如意正值双十年华,却仍待字闺中。其最主要的原因之丁当然是因为
庭一带的媒婆大都不知君如意是个“假公子”的缘故。反倒是常有媒人上门,要说合名门闺秀给君少爷为
,结果肯定是被一一回绝。
君家的说词是:如意还年轻,不急着娶
生子。但,君家不说破如意真正
别的原因,则是君啸天另有盘算。
君家没有儿子延续香火,因此,君啸天准备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意招赘,继承家业。
因为这几年来,这个“假儿子”跟在他身边学作生意,其应对作风倒也颇具商业头脑,只可惜生错了
别!但将庄家庞大的家产
到她手上,是绝对错不了的。
只是女儿眼界太高,寻常男子她看不上眼。所以这些年来,君啸天总睁亮一对
目,仔细为女儿寻觅对象。
四、五年前,君家与庄严开始有了生意往来,君啸天相当欣赏庄大公子的魄力与过人才干,本有意替女儿牵个红线,然而,庄严身为“南京庄家”掌门人,岂有可能入赘君家?
最后,君啸天不得不面对现实,惋惜地放弃这个最佳女婿人选。
君如意的终身大事也因此拖延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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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家府第建筑宏伟,华屋玉阁相接,楼台参差错落。园林造景则是筑山穿池、风亭水榭;竹林丛萃、郁郁葱葱。综观君府格局,可谓华丽、典雅兼容并蓄。
君如意住的绣楼,位于“金谷园”中。
“金谷园”琼楼玉宇,美轮美奂。园中遍植奇花异卉,有如万重锦绣,美不胜收。
君如意正在闺房内对镜整粕。每天惟有在夜阑人静回到“金谷园”休憩时,她才会卸下男装,回复女儿身。
每晚临睡前,贴身侍女吉儿总会为她梳理一头乌亮长发,这时也是主婢二人谈心的时间。
“小姐,明天就是老爷的六十大寿,祝贺的宾客一定很多,您要帮着招呼,可又有得忙喽。”吉儿将小姐绾束在头顶上的发髻松开。
“爹爹过六十岁大寿是大喜事,忙些又何妨。”君如意轻笑道。
只要堂上二老身体安康,她这当女儿的就算忙累些,也绝无怨言。
“小姐,我听老夫人那边院子的侍女说,这次来祝寿的宾客里有很多青年才俊,老爷打算替您物
位如意郎君呢!”吉儿边说边掩嘴窃笑。
“吉儿,你别傻了。能来向爹祝贺的,都是些有生意往来的富家少爷,要不就是官宦子弟,他们是不可能入赘君家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,老爷交往的对象本就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呀,”
“不怎么办,我不打算嫁人。”君如意无所谓地淡淡一笑。
“那怎么可以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夫人绝不会答应的。”吉儿猛摇头,表示不以为然。
“爹娘年事已高却膝下无子,我若嫁了人,谁来为爹爹分劳呢?”君如意面
忧思。
“所以老爷才要替小姐招赘嘛!”
“有骨气的男人是不会答应入赘的。而且,我又怎知他不是为了贪图君家庞大的家产?”
君如意最瞧不起没骨气的男人,她从来就没有招赘夫婿的打算。
“如果您不招赘,那只有如虹小姐招赘姑爷啦!”吉儿噘起子邬。
“这…”“小姐,您又不是不知道九小姐的心
,她只会吃喝玩乐、挥金如土,脾气又骄纵。如果由她招赘,届时君家产业落入她夫妇手中,我看哪…凶多吉少喔!”
吉儿与君如意名为主仆,实则情同姐妹,关起门来二人无所不谈。所以,吉儿虽是下人身份—才敢如此抨击九小姐。
君如意闻言不
蹙起秀眉,这正是她为难之处。
如果自己不肯招赘,父亲百年之后,这家业她哪能霸着不放?总得交给如虹入赘的丈夫掌理,届时就算君家有金山银山,只怕也会给小妹母女俩挥霍一空。
君如意评估,一个男子愿意入赘女家,通常不是什么有傲骨之人,这种人婚后大都受制于
子,惟惟诺诺没有主见。更何况如虹的生母!四姨娘杜娇娥,出身贫户人家,可能自小穷怕了吧,嗜财如命,又
于算计,怕不把女婿吃得死死的,好由她发号施令,当个太上皇后啦!
悒悒地凝眸注视镜台中映出的芙蓉玉面,君如意素知自己姿
傲人。但她宁可舍弃美貌,如果可以向上天
换,她愿以袅娜仙姿换当一名长相平庸的男子。那么君家产业后继有人,她也就不用担负如此沉重的压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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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家府第另一重院落内,君如虹正在大发小姐脾气。
“你这个死丫头!竟敢弄污我明天准备给爹拜寿要穿的新衣裳,我打死你这小
婢!”
抡起玉掌,她“啪啪”左右开弓,直
可怜侍女的耳光。
“小姐,我…下次不敢了…呜…”
“还有下次?你不要命了!”君如虹狠狠掐她手臂一把。
“哎哟!”丫环吃痛哭叫起来。
“还叫!不准鬼叫鬼叫的。”君如虹手叉
,恶狠狠怒骂。
呵!她打人的当然不痛,说得可轻松。
君如虹芳龄十七,仗着是么女,母亲杜娇娥对她又极度宠溺,养成她骄纵蛮横的个性,动不动就对婢女打骂一番。
比较起来,姐妹二人的修养真是天差地别。君如意一向善待下人,君如虹则是作威作福,君府的仆妇都极怕被指派到九小姐的宅院伺候她。可,这哪由得了他们呀!被分派到的下人也只能大呼倒霉而已。
“虹儿,夜深了干啥还不睡,吵些什么?”杜娇娥也住同一院落,被女儿吵嚷的声响引了过来。
“娘,您看这死丫头,打翻了茶水,把人家明天要穿的新衣裳弄脏了。”
君如虹被母亲惯坏了,见到杜娇娥只会更加大吵大闹,毫无收敛迹象。
“你这丫头,干嘛这么不小心,笨手笨脚的。”杜娇娥也嗔责小丫环。
“四夫人,我…我以后会小心,请你们饶了我吧!”侍女跪地
泣着回答。
“虹儿,明天是你爹六十大寿的好日子,这样哭哭闹闹不吉利,就饶她这次好了。”杜娇娥很难得息事宁人,规劝起女儿。
“看在娘为你说情的份上,今天就放过你。还不滚下去,省得我看了就有气!”
“是…谢谢小姐,谢谢四夫人。”小侍女如获大赦,三步并二步急往门外遁去。
婢女退去后,君如虹又
着母亲撒娇:
“娘,人家明天要穿什么衣裳嘛?”
“你这孩子,不是有几大箱、几大柜的新衣服,还愁没衣裳穿吗?真是!”杜娇娥摇着头,溺爱地轻叱。
“嘻!其实我是故意整那死丫头,我看她就是不顺眼嘛!”君如虹终于说了实话。骄纵的个性展
无遗。
“好啦!闹也闹够了,早点歇息,明天早上才有精神向你爹拜寿。”
“娘,听说明天有很多王孙公子、富家大少要来向爹祝贺,是真的吗?”君如虹显得精神百倍,了无睡意。
“那还用说。咱们
庭君家富可敌国,就连王亲国戚也想巴结咱们呢!来贺寿的当然都是些达官显要。”
“不晓得南京庄家的二少爷来是不来?”
“你知道庄二少?”杜娇娥面
诧
。
“不就常听娘您提起的吗?”
“喔,对喔!”杜娇娥这才猛悟。“我也是常听你爹夸赞庄氏兄弟,心想若你能嫁入庄家当二少
,那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喽!唉,可惜你爹一心一意要替你八姐招赘,要不然你又何必嫁出阁?南京庄家虽富,但君家的家产也够咱母女吃喝几辈子了。”
“爹好偏心,习俗不都是由小女儿招赘的吗?”
“没办法,那丫头是正室所生,就是占了些便宜。”杜娇娥也恨声道。
“所以娘就想替女儿找个金
婿,对不对?娘,您真好。”君如虹偎向母亲怀中撒娇。
“傻丫头,娘就你一个宝贝女儿,不疼你疼谁?”杜娇娥宠溺地笑说。“庄二少来不来我可不知道,不过,就算他没到,明天还是会有许多贵公子过府祝寿,娘定会替你留意最佳夫婿人选。”
“娘,明天我们会在内堂由女眷先向爹拜寿,那之后,我可以跟出嫁回门的姐姐们一起到前厅去吗?”
“你是未出阁的闺秀,恐怕你爹不首肯。”
“那为什么八姐她就可以到前厅招呼宾客?”
“傻丫头,外人一直误以为她是君少爷,不出去接待贵客岂不太失礼数。”
“那我也如法炮制,巧扮男装混在宾客中凑凑热闹。”君如虹异想天开。
“你行吗?人家可是从小男装到大,除了长相太过柔秀之外,举手投足倒颇有男子气度,你临时要仿效也学不来;再说,若教你爹识破,准会被训上一顿。”
“那…”君如虹顿足噘嘴不依。
“别恼,明
娘会陪着你爹出席寿宴,届时定会为你留心佳婿人选,你乖乖待在后堂静候佳音吧!”
“娘又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样的男子。”
“知女莫若母,娘岂有不知之理。再说,哪一个闺女不爱俏?娘的眼光错不了,包你嫁个有钱又俊俏的公子爷。”“真的?!那就先谢谢娘喽!”君如虹喜得眉开眼笑。
明天,各地权贵纷抵
庭君府,这是一场祝寿喜宴,也是一场择婿盛会么?
没错!杜娇娥正为君如虹打着如意算盘。
可巧,君啸天也刚好有这个盘算。只不过,他是为八女如意择偶。长幼有序,暂时还轮不到小女儿。
而庄逸为婚事避离南京,焉知
庭又有个“婚姻陷阱”等着他跳,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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