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“嘿!我就是要看你内疚!你越内疚我就越快乐!”黑龙冷笑道。“我凭什么内疚?伤她的是你又不是我。”我忿忿的说。
“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我在医院伤害你才心甘情愿的随我回来,而她现在又因为护着你让子弹打到,如果她伤重不治,难道你不该内疚一辈子吗?”黑龙大声说道。
“你胡说!”我冲口而出,虽然不愿承认,但我知道这是真的,从琴琴为我挨上一
之后我就清楚明白,她对我的用情极深,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让我有丁点损伤。
“呜…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我心如刀割,热泪再度决堤而出,站起身,我抱着琴琴往后移动。琴琴在我的怀里只剩孱弱的呼吸,时间紧迫,就算龙潭虎
我也不得不闯!“好老婆!你撑着点,我马上送你到医院!”
我颠簸的在竹林外奔走。还走没几步,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我,一个温暖的男声说道:“波波!等一下!我调集的人手马上就到,狗头伯也早看出端倪,已经在省道旁指挥一切。”
原来是起司,不知何时他已经潜移到我身旁,手里
给我一副汽车钥匙,他接着又说:“来这里的车程不过二十分钟,我想现在山下已经斗殴起来了!”
“哈哈!我就不信你们能躲到几时?还不快把美凤姐
出来,你们抓住她也无济于事,我手上可还有你们一个人质!”黑龙威吓道。
“是吗?黑蝴蝶可是你们的重要人物,而大头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兄弟,下肆换上肆,这亏本生意我可不干!”白眉突然发声,他躲藏的位置离我们有一大段距离。“我就不信你不顾念江湖道义,宁愿牺牲自己弟兄?”黑龙说。
“是吗?要不要试试看呢?”白眉冷笑几声。
忽然加高分贝喊道:“大头!你放心去罢!你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安顿好,而你的牌位我们帮里将永远供奉在厅堂里,我将告诉所有弟兄,这是三光帮里英雄了得的人物!“顿了顿,他冷然地说:”嘿!黑龙!我们就来试试看吧,我先废了黑蝴蝶的双手双脚,至于大头这人,你就比照办理!
看是你下不了手还是我下不了手?“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啜泣声,
声未起,黑龙已经焦急的喊道:“等等…要不然…要不然你们想怎么样?”话中已经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。“放了大头!”白眉斩钉截铁的说。
“休想!这样叫我如何在手下面前立威?”黑龙难道。“哈哈…这是你的事,我可管不着!除非你想看黑蝴蝶断臂残肢?”白眉大笑几声。
“呜…志平…我不要…我不要断手断脚…你快救救我吧!”从容不迫的黑蝴蝶此时也芳心大
,哭哭啼啼的央求黑龙施加援手。
这时山下传来隐约的人声,好些火光穿过树林往工寮靠近,其中几道强力光束
穿林稍直上夜空,为黯淡的夜空增添几许光彩。
人群的移动相当迅速,转眼间,喧腾的人声以及
水般的脚步声已经接近竹林,那声音不下百来个,势若奔雷、声势骇人,敌我对峙的肃杀气氛为之一破,黑龙语
喜
的说:“哈哈!
我们的人上来了,一定又抓了你们三光好一堆狗崽子,这下用一、二十个人换美凤一人,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!”话毕,一旁四海帮众兴奋的频频鼓噪“三光!投降!三光!投降!”
的呼吼声此起彼落。我心底不
担忧,来驰的三光众人不知人数多寡,遇着埋伏的四海帮众到底胜负如何,如若四海计胜一筹,那垂危的琴琴无疑雪上加霜,要送医也不知得等到何时何刻?“琴琴!你一定要撑着点,如果来的是四海帮的人,我拼着一死,也要把你送下山去!”
我低头吻了琴琴一口,她的额头滚烫,整个人已经陷入昏
当中,紧抿的双
微扬,似乎恍惚间再也没有担忧。“是吗?怎么知道不是我们的人?”白眉冷冷的道。明亮!刺眼的明亮!
数以百计的手电筒与探照灯同一时间涌入竹林,光束全
向倾倒的铁皮屋与棚架,那竹林间的空地霎时亮如白昼,连四溅的血迹也历历在目,让人触目惊心。
一旁是数不清的双脚,密密麻麻,围了一圈又一圈,脚上是轻便的白布鞋,黑色西装
、黑汗衫,手里一支支武士刀、西瓜刀与开山刀挥动得急骤如雨,照映雪白灯光闪现森冷刀光。
在大家绷紧心弦的同时,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:“对不起!我来迟了!”***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,一身显眼的花衬衫、黑西
,烫着短短的黑人卷,正是三光帮的军师兼护法…狗头伯。
狗头伯身旁还有一位相貌威严的平头老者,短短的头发带点斑白,脸上皱纹利如刀削,眉宇间颇有点眼
,瞧狗头伯对他的态度,在帮里头的地位应该只高不低。
“爸!你来了!”起司看见平头老者,现身朝前
去,其他的人见是救兵来援,纷纷走出竹林,而四海帮众看清来人身分,
了气的皮球似的
都不敢吭一声,只能安静的躲在断壁残垣之后。
“还说呢!这么大意!要是我晚来一步,真不知道你们要如何收场?你知道山下还有一、二十个四海帮的小鬼堵在那里,他们人数足足有你两、三倍,你拿什么跟他们玩?”平头老者教训了几句。
“可是我们有人质在手上,谅他们也不敢胡来!”起司望向夜鹰押着的黑蝴蝶,略感不平的说。
“哼!人质?人质有啥
用?他们人多势众还怕抓不到你的人吗?我说白眉呀,起司年轻识浅,怎么你也跟着
躁起来?”平头老者继续叨念着。
当我知道这一大票的人都是自己人,甚至起司的父亲,前三光帮帮主也亲自赶来,刹那间绷紧的心神松懈下来,只觉肩上的旧疾隐隐作痛,怀里的琴琴越来越重。敌我易位,胜败再明显不过了。
我毋须耽心接下来事情的发展,于是往前几步,向平头老者请了个安,对起司说:“起司!我不能再耽搁了,必须赶紧送琴琴到医院,你千万不能放过黑蝴蝶,要是琴琴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一定要黑蝴蝶付出代价!”
起司点了点头说:“嗯!我会的!你快去吧!”看我额头不停冒出汗水,他转头向夜鹰使了个眼色,吩咐道:“夜鹰!你替波波抱着琴琴!他才刚开过刀,抱起人来相当吃力…还有…阿国你也一道去吧,接下来的事跟你们无关。”
夜鹰接过琴琴,我们三人迅速地朝山下奔去,越过小丘那片相思林的时候,背后响起了阵阵闷雷般的呼喝声,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“三光!投降!三光!投降!”
而是“四海!投降!四海!投降!”没听见
声让我安心不少,我想黑龙这时大概正烦恼着怎么
身。***“呜…”
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由车窗外划过,车行迅速,为数将近一、二十部,方向正是透着光亮的小山岗,前座开车的夜鹰皱起了眉头,道:“糟糕!条子过去了,不知起司跟黑龙他们谈的怎样,我想应该先打通电话通知一声…”
拨了行动电话,夜鹰就把警察到达的事向起司通报。“两边有没有火拼起来?”阿国问道。结束通话的夜鹰摇摇头,说:“听声音还没开始火拼,黑龙也不是傻瓜!人单势孤他是不会硬拼的。最可能的结局就是我们挑了赌场,掳走黑蝴蝶,并且全身而退。”“这不摆明真杠上了。
以后三光的日子可难过了!”阿国问道。“这是迟早的事,要在道上混就不能怕事,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,卖鱼的不能怕鱼腥、挑粪的不能嫌屎臭,我们黑社会的,自然不能怕刀
,不是吗?”夜鹰淡淡的答道。
“唉…黑社会也不尽然风光!”阿国有感而发,夜鹰听了微微一笑,道:“风光?要不是从小环境就是这样,谁愿意天天刀头
血,过了今天不知过不过得了明天?”说完也是重重一叹。
眼见汽车经过一家综合医院,夜鹰却没有停车,我急忙道:“夜鹰大哥,刚刚路旁不是有一家医院,你没看到吗?现在回头差不多一百公尺就到了…”夜鹰减缓速度,转头道:“我看到了!
你确定要到刚刚那家医院?这种
伤一般医院都会通知警方,会有很烦人的审讯过程,讲也讲不清,搞不好还连累起司他们,你不害怕?”“那你准备开去哪里?”我问道。
“一般我们黑道的刀伤、
伤,我们多半去吴思明诊所,那里不管我们受伤的经过,只负责开刀医病,医术倒还不错。”“很远吗?”我追问。“差不多再三十分钟车程。”
“那…那还是回刚刚那家医院,琴琴奄奄一息,救人如救火,一分钟都不能耽搁,夜鹰大哥还是赶紧回头,有事情我自会应付。”低头看了怀中的琴琴一眼。
没想到她已然醒来,美目轻扬,与我看个正着,她启动朱
吃力的说:“不不…不用了…来不及了…我已经不行了…”只见她双颊一片
红,像是秋天的晚霞,气
比之刚才明显好转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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