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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 宋将亡了六员
 延州地方辽阔,堡寨稀少,守兵又多老弱。元昊突然发兵,攻破金明寨,擒了都监李士彬⽗子,乘胜直抵延州城下。范雍方知中了元昊奷计,一面命石元孙出阵,一面往庆州调副总管刘平前来救应,战了三⽇,两军各有胜负。

 石元孙、刘平合兵一处,在西南山下扎寨,到了夜间,敌兵已将营寨,团团围住,大叫你们这些残兵,还不早早归降,一定要等死么?宋军惊惶涣散。

 天将黎明,四下里战鼓齐鸣,夏兵冲杀过来,把官军截为两段,石元孙、刘平都被元昊擒去,刘平到了敌营,破口大骂,首先被害。石元孙拘在营內。延州自遭此败,人心汹惧。

 幸而天降大雪,不能进攻,元昊急于回去,延州未为攻下。是役之败,刘平、石元孙当危急时,奋力鏖战。都临⻩德和,率步兵未战先退。

 万俟政、郭遵等,亦相率奔溃。及刘平被害,⻩德和反诬刘平降贼,因致挫衄。宋廷已闻悉內中情由,仁宗命殿中侍御史文彦博,往河中问状。文彦博,汾州人氏,为人正直无私,一经审讯,⽔落石出。德和坐罪斩。范雍亦贬知安州。追赠刘平官爵,从优抚恤。

 遂命夏守赟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,內侍王守忠为钤辖,即⽇启行。知谏院富弼上疏谏道:“夏守赟庸懦之夫,不⾜以当大任。

 王守忠乃內臣,命为钤辖,正蹈唐季监军覆辙,请收回成命。”仁宗不从,会知制诰韩琦,使蜀回都,奏陈西夏形势甚为鲜明。仁宗遂命韩琦安抚陕西,韩琦陛辞时,面奏仁宗道:“范雍节制无状,致遭败衄,贻君上忧?臣愿保举范仲淹往守边疆。”仁宗道:“范仲淹么?”

 韩琦急奏道:“仲淹前忤吕夷简,徙知越州。朝廷方疑为朋,臣非不知,但陛下宵旰勤劳,臣若再顾嫌疑,埋没人才,罪且益大。倘或迹涉朋比,所举非人,即坐罪族诛,亦所甘心。”

 仁宗听了,方才点头道:“卿且去,朕当令仲淹即来。”韩琦叩谢而出,遂有诏令仲淹知永兴军,先定仲淹知开封府。因吕夷简当国,滥用‮人私‬,上疏指陈时政,隐斥夷简为汉之张禹。

 夷简说他越职言事,面劾仲淹,落职外徙。集贤院校理余靖,馆阁校勘尹洙欧修奏称仲淹无罪,也致坐贬,斥为朋,都人士却称为四贤。韩琦这次举荐仲淹,所以有这般议论。

 仁宗听从韩琦之言,竟用仲淹,可谓从谏如流了。独有那张士逊,本来主张用兵,到了紧急的时候,反一无措施。

 谏院中啧有烦言。士逊倒还见机,上章告老,诏以太傅致仕,再起吕夷简同平章事,夷简再相亦以夏守赟非专阃才,不如召还。

 仁宗乃命与王守忠一同返阙,改任夏竦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,韩琦、范仲淹为副。仲淹奉旨陛辞。仁宗面谕道:“卿与吕相有隙,今吕相亦愿用卿。卿当尽释前嫌,为国效力。”

 仲淹顿首道:“臣与吕相,本无嫌怨,前⽇就事论事,亦不过为的‮家国‬,安敢预存成见。”仁宗道:“能同心为国,尚有何言。”仲淹叩别出朝,即回登程。途中闻延州诸寨,多半失守,因上表请自守延州,诏令兼知州事。仲淹乃兼程而进,至了延州,大阅州兵,得万八千人,选六将分领,⽇为训练,视贼众寡,更番出敌。

 又修筑承平永平等寨,招流亡,定保障,通斥堠羌汉‮民人‬,相率复业,边疆⽇固,敌不敢侵。

 夏人相顾告戒道:“这次来的小范老子,中有数万甲兵,不比从前的大范老子,可以欺骗得的,延州不可妄想了。”

 大范老子是指范雍,小范老子乃指仲淹的。仲淹字希文,吴县人氏,大中祥苻八年举进士,至是守延州,赏罚严明,治军整肃,蕃汉咸服。仲淹于军书旁午之时,裘带雍容,昑咏不辍。一⽇。

 正常秋⾼气慡,仲淹巡阅诸营,闻得长空雁唳,四面角声,呜不断,觉得心头很有感慨,又见将士卒戎守劳苦,及自己终年镇边,久未归去,更加中悲感,便以秋思为题,谱成《渔家傲》词一阕道: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雁去无留意。

 四面边声连角起。千障里,长烟落⽇孤城闭。浊酒一杯家万里,燕然未勒归无计。羌管悠悠霜満地。人不寐,将军⽩发征夫泪。仲淹这阕词儿,传了出去。蕃儿汉卒,一齐练习了歌唱起来。

 音韵非凡悠扬,声调极其悲壮,传到了元昊耳中,暗暗吃惊道:“小范如此从容,他若坐镇边疆,我永无得志之⽇了。”急于手下商议,假意遣使与仲淹议和。

 仲淹便亲手写了一封回信,反复劝谕,叫他先撤帝号,速尽臣节,以报累朝宽厚之德。元昊瞧了,置之不理,又差人到韩琦那里乞盟。韩琦道:“无约请和,是我也。”遂拒绝来使,不准请和。

 元昊计不得逞,率众⼊寇渭州,进薄怀远城。韩琦乃亲出行边,尽发镇戎军土卒,又募勇土万八千人,命环庆总管任福为统将,耿傅为参谋,茎原都监桑怿为先锋,朱观武英、王硅为后应。

 大军将发,韩琦亲嘱任福道:“元昊多诈,须要加意小心,此去须从怀远直趋德胜,绕到牧羊隆城,攻击敌背。如果势未能敌,即据险设伏,截芸归路,不患不胜。

 若速成节制,虽然有功,亦必斩首。”任福唯唯答应,带领人马,径赴怀远而去。走至捺龙川,见尘头大起,知是开战,向前一望,方知是镇戎军西路巡检常鼎、刘肃与敌兵对阵,竟将敌兵杀败而逃。任福忙令先锋桑怿上前相助,自己押了大队,随后追赶。

 探马又报夏兵甚少,任福更是放心直进,傍晚时候已至好风川,便与桑怿合兵,扎下营寨,此时参谋耿傅,尚在后面,接得韩琦来檄,力戒轻进。耿傅亟写了手书并檄文,差人送于任福,劝他遵从命令,万勿躁进。

 任福冷笑道:“韩招讨太觉迂谨,耿参谋尤其畏葸,我看敌兵甚是易与,明⽇进战,定要大获全胜。使夏人只骑不返。”便约会朱观武英等,一同进兵。

 次⽇,任福桑怿沿着好⽔川西行,到了六盘山下,见有银盒数个,弃于路上,封得甚固,桑怿取来看时,觉得盒內微有跃动的声音,不知是什么东西,未敢遽启。任福到来,也不管什么好歹,立命开看。

 不料那盒內,都蔵的是鸽儿,还是人家养的,尾上皆悬了响哨,盒盖一启,鸽儿都飞向空中,响声振耳。桑怿任福抬头瞧着鸽儿,正在疑惑,忽闻胡哨四起,夏兵大至,元昊亲领铁骑,杀向前来。

 任福桑怿方知中计,慌忙敌,被夏兵横冲直撞,往来驰骤,人马早已散敌,要想据险固守。

 忽见夏阵中竖起一面鲍老旗,长有二丈余,旗向左麾,左面伏兵齐起,旗向右麾,右面伏兵俱出,四面夹攻,宋军大败。

 桑怿、刘肃相继阵亡,任福⾝被十余创,尚力战不退。小校刘进劝他速走,任福道:“我为大将,不幸军败,走向哪里去呢?”说罢又战,面颊中了一,⾎流如注,遂扼吭而死。

 任福之子怀亮,亦没有⼊阵內而亡,只得武英在重围內左冲右突,不能出外。王珪亟往救应,杀条⾎路,救出武英,但武英已受重伤,不能再战。王硅‮立独‬难支,正在着急。

 忽然夏兵又至,围裹住了。耿傅、朱观正往救,恰巧驻泊监都赵津,率兵前来,耿傅令朱观守住后军。

 即与赵津往救,哪知王珪、武英均已⾝亡,耿、赵两人,陷⼊阵內,亦复被杀。朱观带了千余人,躲在一带民墙里面,用箭,因天⾊已晚,夏人怕有埋伏,遂奏凯而回。这场大战,宋将亡了六员,士卒伤了一万有余。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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