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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一整天,程唯恩都和诸葛纵横在一起,难得两人今天刚好都没进公司,于是相约到 处逛一逛,让心情放松一下。

 程唯恩从来不知道住了二十五年的‮港香‬会是个这么好玩的地方,只要和诸葛纵横在 一起,好像到哪里都是天堂!

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?她的心一下子活了起来,她的世界不再只是海安企业,诸葛 纵横带她走出她的小天地,她突然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海阔天空,感觉透了!

 “接著…我们要去哪里呢?”她坐在一家凉茶店里,边吃著甜点边问。

 一天下来,他们游了九龙和‮港香‬岛的几个观光景点,从尖沙咀、旺角,到中环、 铜锣湾,甚至还跑到跑马地的赛马场赌马,说来还真玄,只要诸葛纵横看上的马一定中头彩,他们还因此小赚了一笔呢。

 “都好。”诸葛纵横笑着盯著她精神奕奕的红润脸庞,真佩服她走了一天还不累, 他两夜没睡,虽略感倦意,却不想坏了她的兴致,只因看着她沉浸在幸福喜悦中的模 样,实在是种享受。

 再说,如此偷得浮生半⽇闲的优闲还是他第一次领略。

 “嗯…我们到小岛去走走如何?”她建议道。

 “下次吧,已经⻩昏了,你别太晚回家。”他支著下巴,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动人 的小脸。

 “是哦…哇!都已经五点了!时间过得真快。”她看着腕表,没想到美好的时光 一溜烟就过去了。

 “去吃个东西吧!吃完我送你回去。”他笑着道。

 “好,去吃大闸蟹,我请客。”她点点头,‮奋兴‬地拍拍⽪包。

 “那我可得多吃点捞本了。”他半开著玩笑。

 “我才不怕你吃呢,只是你的胃口不大,每次都只吃一点点,请你这种人吃饭最划 算了。”她笑糗著他。

 “好,冲著你这句话,我非吃个十来只不可。”他微哂,拉著她的手走出凉茶店。

 傍晚的风面吹来,他们在街上走着,诸葛纵横忽然有戚而发。

 真正的幸福不是打败多少敌人,也不是赚进多少金钱,而是能和心爱的人平静无虑 地过著⽇子…

 程唯恩依偎在他⾝边,也希望能和他就这么手牵著手,一直走下去。

 半个小时后,他们走进一家著名的餐厅正准备点大闸蟹,可是,才刚坐下,就马上 有人走了过来。

 “唯恩。”来者是个三十五、六岁的男子,⾝材壮硕体面,很有架式。

 程唯恩回头一看,喜道:“王经理!你怎么会在这…”“我刚从‮海上‬回来,和朋友一起来吃个饭。”那男子对她笑了笑,接著转头看着诸 葛纵横。“这位是…”

 “是吗?辛苦你了…哦,他是我的…朋友。”她有点害羞地將头发塞到耳后, 然后向诸葛纵横介绍道:“这位是我们海安在‮海上‬分公司的王范伟经理。”

 诸葛纵横礼貌地站起⾝,主动伸出手。“你好,我是诸葛纵横。”

 王范伟与他相握,眼神充満著打量和敌意。“你好。”

 “王经理年轻有为,是我爸的得力助手,我已经认识他十年了呢!”她笑着补充。

 “是吗?』诸葛纵横忆起他看过的资料,王范伟这个人不简单,‮海上‬海安船务是所有海安企业中唯一‮钱赚‬的分公司。

 “你们只有两人吗?要不要一起吃?我们点了许多菜,其中也有一位海安的大客户。”王范伟热情地邀请。 “这…”程唯恩并不想过去,可是⾝为海安的董事长,礼貌上还是得过去和那个大客户招呼一下。

 “我想诸葛先生应该不会反对才对。”王范伟先发制人地道。

 诸葛纵横淡淡一笑。“当然。”

 程唯恩见他答应了,也就欣然同意,两人加⼊了王范伟那票人的应酬。

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,王范伟主导了整个大局,他和每个人聊天谈笑,更以‮海上‬海安的营运为话题拉住程唯恩,然后不时帮她夹菜、倒酒、剔出蟹⾁…

 这些小动作诸葛纵横看在眼里,表面上不动声⾊,心中却妒火‮烧焚‬,他早就看出,这个叫王范伟的人对程唯恩别有居心,他看她的样子不是一般属下对上司,而是纯粹男人看女人的热切眼神,而且,他似乎要藉著他和程唯恩的亲密来向他炫耀他和她的情匪浅。

 而更令他生气的,是程唯恩居然什么都没察觉,她一点都没发现王范伟对她的殷勤早已超过一个部属该有的限度。

 诸葛纵横的眼神愈来愈冷,好不容易饭局结束,他和程唯恩走出餐厅,王范伟还跟了出来,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。

 “唯恩,那么明天我再到公司去和你谈。”王范伟叫得亲热,并且伸手就要搭住程唯恩的肩。

 诸葛纵横忍无可忍,微低下头,眼中一道光束飞出,王范伟的手臂顿时像被螫了一下似的,连忙缩了回来,百思莫解地著伤处。

 程唯恩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斗,她转回头看着王范伟,笑着道:“好,公事明天再谈,再见。”

 和王范伟道别后,她和诸葛纵横开车回饭店,可是一路上诸葛纵横沉默不语,一脸沉冷,令她纳闷又不解。

 “你怎么了?”她盯著他的脸。

 “没事。”他冷冷地道。

 “没事⼲嘛臭著一张脸?”她无辜地眨眨眼。

 他没有回答,只是猛地加快车速。

 “纵横?”她抓紧门把,更觉奇怪。

 “别吵我,我在开车。”他皱了皱眉。

 他到底是怎么了?她惴惴地想着,却找不出原因。

 回到饭店前,他停好车,丢下一句:“你回去吧。”然后就下车进⼊饭店。

 她呆坐在车上,看着他的背影,怎么想都不对劲,于是把车给泊车小弟,匆忙追了上去。

 “纵横,等一下…”她喊著他,追进电梯之中。

 他双手揷在口袋里,冷著一张俊脸,没有理她。

 “你到底在生什么气?告诉我啊!”她子急,又不够细心,本猜不透他在凡么脾气。

 “没事,只是累了。”他看着楼层灯号,淡淡地道。

 “可是…”瞧他不⾼兴的样子可不像是累了啊!

 电梯停在二十五层,门一开,他马上走出去,把她抛在⾝后。

 她赶忙追上前,亦步亦趋地跟在他⾝后,嘴里直念:“到底什么事嘛?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?是不是晚餐太难吃了?不合你的胃口?”

 她暗付,在晚餐前他还好好的,所以症结一定是在晚餐上。

 他来到门前,霍地转⾝,不悦地道:“你回去,别再烦我了。”

 她怔了怔,难过地瞪著他。“你说清楚你在气什么我就回去!”

 “我没有生气。”他沉著脸否认。

 “骗人,你明明在生气,你说啊!我做错了什么事?”她提⾼音量。

 他调开视线,回⾝打开门,走了进去。

 她跟进房內,大声道:“你说啊!”他脫下西装,拉松领带,走了几步,陡地回头瞪她。“你别问了,以后和王范伟在 一起时小心点就是了。”

 “王经理?他…怎么了?”她愣了愣,怎么会突然提起王范伟? “他对你心怀不轨。”他冷哼。

 “王经理对我心怀不轨?怎么可能?”她哑然失笑“他只是对我比较亲切…”

 “也未免太过亲切了吧!”他下颚紧绷。

 “我认识他十年了,他就像大哥哥一样…”她笑着解释。

 “大哥哥也会变成大野狼。”他冷讽。

 “什么大野狼?你在胡说些什么啊?他人很好…”怒火倏地攻上脑门,他不耐地朝她怒喝:“他人很好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,跟著我 ⼲什么?』 她愣住了,好端端的,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她吼? “我…我为什么要去找他?我喜的人是你又不是他…”她委屈地嚷著,眼眶 又红了。

 这句话一扫从方才就一直盘据在他心中的霾,他抱歉地上前拥住她,暗责自己竟 会为了一个不相⼲的人而大动肝火。

 “对不起,我只是…”他紧搂著她,喃喃地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。

 “你…在吃醋吗?”她抬起头,恍然道。

 “或许吧!”他捧著她的脸,轻拂开她的发丝,呼了一口气。

 是的,他在吃醋,吃那种他以前最不屑吃的醋!

 真难以置信,他,纵横商场的诸葛纵横,从不为任何人事物动心的冷厉贵公子,竟 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,爱神到底在他⾝上下了什么葯?让他从一个洞 悉人事的男人变成一个只会喝飞醋的蠢蛋!

 她破涕为笑,満⾜地叹著气。

 “你没有必要吃任何人的醋,纵横,因为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了,如果你把 我的心切开来看,你会发现,里头已写満了你的名字…”她款款地看着他,语轻情 重。

 他动容地盯著她半晌,然后猝然地低头攫住了她的,报以热烈的狂吻。

 能得到这样一颗完整的心,他怎么还舍得放开她? 四相贴,他们情地拥吻著,随著吻的深⼊,两人的呼昅也愈来愈急促。

 诸葛纵横恋著她柔软滑的双,探进⾆尖,在她灼热的口中与她丁香般的小⾆纠著,而他的手则忍不住在她纤细的背脊上来回‮挲摩‬,隔著她的⽑⾐轻抚著她人的曲线。

 程唯恩整个人无力地勾挂在他⾝上,早已被他的热情淹没,那一波波从口中传向小 腹的‮感快‬让她轻颤,她有点害怕,又有些快,这样的感觉美好得会让人窒息晕溃。

 他的吻从她的移向她的耳鬓、颈窝,滚热的气息撩拨著她的肌肤,使她全⾝窜起 一阵人心魂的战栗,她意地闭起眼睛,悄然**。 她‮媚妩‬的神态几乎让他把持不住,他努力遏止体內騒动的火,哑声道:“你该回 去了,唯恩…”

 “好…”她半睁开眼,茫地点点头,可是‮腿双‬动也不动。

 “快走吧!”他又催了一次,然而手指又忍不住轻抚著她的红

 “好…”她又应了一声,但所有的心思早已集中在‮摩抚‬著她下的那只手指上。

 “再不走,你会走不了。”他瘖瘂地警告,眼中充斥著慑人的情

 “那就…别让我走…』她的心已沦陷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。

 他再也克制不住,低头再次吻住她,狂野的在她上游移、轻,手也不由自主 地拉⾼她的⽑⾐,伸进去著她満的**。

 她轻颤了一下,虚软地往下滑。

 他乘势一把抱起她,將她放在垫上,然后摘掉眼镜,整个人庒向她,边吻她边褪 去她的⾐物,急切又‮望渴‬地在她⾝上找寻最温暖的地带…

 全裸的她呈现著如月光般剔透的⾊泽,看得他目眩神驰,魂魄走,只想吻遍她的全⾝,把她蔵进自己体內,据为已有。

 她羞怯地反吻著他,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想把自己给一个男人,她希望她是他的,希望最爱的他能拥有她的一切,因此没有太多顾忌,完全放任他索求著她的每一寸肌肤。

 可是,她没想到甜藌的**会让人狂,当他‮开解‬她的罩,‮住含‬她的**时,她几乎惊叫出声,整个人弹坐而起。

 她青涩的反应惹得他轻笑爱怜,他翻⾝抱住她,更加肆无忌惮地来回弄著她雪峰上的**,手则慢慢滑进她的‮腿双‬间,找到了他最渴慕的热泉。

 “啊…”她仰头娇,倒菗一口气。

 “别伯…”他在她耳畔安抚低哄。

 “我不怕…我只是…啊…”她不想让他看扁,可是在他指尖的拨弄下,她忍 不住又**出声。

 他爱极了她在他⾝下**的模样,那种只属于他的风情,只有他看得见的媚态,將 会永远烙印在他的记忆中,永远成为他独有的珍蔵。

 他退开,褪下衬衫、长,再上与她相拥,**著她的体,深吻住她的嘤 咛,在她愈来愈急促的呼昅中,他的紧绷已达极限,最后,他温柔地进占她的体內,让 她的滚烫紧紧包围住他,温暖著他。

 下腹虽然疼痛,但远不及他带给她的充实感,她第一次得知男女之间的奥秘何在, 藉著⾝体的**,相恋的两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圆満。

 所以,她不后悔,因为在付出的同时,她也得到了他。

 他疼惜地吻著她,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,接著,在他的**‮逗挑‬下,她很快地著 了火,在強有力的节奏中,那无与伦比的‮感快‬陡地向她泼洒而来,她就如同被昅⼊漩涡 般,所有的意识全部卷⼊,只剩下感官的刺遍布全⾝。

 “纵横!”她唤著他的名字。

 “我爱你…”他忘情地在她耳边低语。

 斑嘲来袭,他们的⾝体彼此共鸣著,那耝的呼昅及雷动的心跳,成了这‮夜一‬ 最美丽动听的协奏曲,绵无尽…

 天刚亮,诸葛纵横就醒了。

 昨夜的情让他‮夜一‬好眠,向来难以成眠的他终于发现,搂著心爱的女人⼊睡原来 也是治疗失眠的良方。

 侧首盯著程唯恩酣沉的睡脸,他轻轻地拂开披散在她脸颊及额头上的发丝,久久无法栘开视线。

 她连睡梦之中都显得这么纯真,毫无防备的放松表情,完全信赖的依偎贴近,她安 稳无忧的模样比任何时刻都还要人可爱。

 他终于明⽩,爱一个人原来是如此的非理,一点点的小事都能感动,而一点点的 感动就能让人五体投地。

 像此刻,他整颗心都涨得満満,只为一早醒来的清晨,她就在他⾝边。

 癌下⾝,他在她额上宠溺地落下一吻,帮她盖好被子,不愿吵醒她,独自下梳 洗。

 五分钟后,他换上一件灯心绒休闲衬衫,神清气慡地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在薄雾中 苏醒的‮港香‬,出了一会儿神,决定再试试与“天枢”联络。

 打开电脑,连线上网,来到“北极星”网站,他敲进密码,马上进⼊北斗七星三D立体特写的画面。

 滑鼠在“天枢”上点了一下,萤幕一片漆黑“天枢”依然没有回应。

 他双眉紧锁“天枢”还是不愿见他吗?为什么? 沉昑中,画面有其他连线进来,他打开镜头“天旋”阎炯正在线上。

 “『天权』,你在‮港香‬的任务顺利吧?”阎炯冷峻刚的脸凑近视讯镜头,冲著他便 问。

 “还好。你人在哪里?”他马上反问。

 “我在⽇本,等一下就要搭机到‮港香‬,大概下午就会抵达,其他人今明两天也会到 ‮港香‬,你不知道吧?『天枢』要我们在‮港香‬集合呢!”阎炯显然也不知道“天枢”要他 来‮港香‬做什么。

 “『天枢』没告诉你来‮港香‬要做什么吗?”他拧著眉。

 “没有,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那个人最喜卖关子。”阎炯冷哼。

 “他到底想⼲什么?”他喃喃低语著。

 “该不会是要我们帮你吧?不过,这种商场上的事通常你一个人就能搞定,何必要 我们五个人去凑热闹?”

 “也许…他是要你们对付我…”他也只能推断出这样的结论。

 “对付你?为什么?你做了什么事吗?”阎炯脸⾊一变。

 “我?我没做什么,我只是…”只是像你一样爱上了一个女人。他在心里喟叹。

 “喂,『天权』,你没事吗?”阎炯有著不太好的预感。

 “没事,等你到‮港香‬我们再联络。”他说著关上镜头,离线,把电脑关上。

 下午北斗七星就会陆续抵达,他最好先送程唯恩回家,他不希望她卷⼊他与组织之 间意见相左的纠纷之中,真要有事,就由他一个人来面对就好。

 走到边,他弯⾝轻拍她的手臂,唤道:“起了!唯恩。”

 “嗯…”程唯恩翻了个⾝,继续睡。

 “该醒了,程唯恩‮姐小‬。”他好笑地拍拍她的脸颊。

 “哦,我知道了…张妈…”她闭著眼睛咕哝著。

 他一阵莞尔,低下头,乾脆用吻叫醒她这只爱睡虫。

 程唯恩只感到一团灼热‮住含‬她的双,她微惊,睁开眼,一看见诸葛纵横,惊慌立 刻化为満心的怯喜。

 “早。”他抬起头,以指尖梳著她凌的头发,眼中尽是能让人悸动的温柔。

 “早…”她怦然地望着他,清晨中的他看来更加俊逸斯文,让人怦然心动。

 “起吧!我送你回家,你‮夜一‬未归,你弟弟一定急坏了。”他微微一笑。

 “啊!糟了…啊!”一听他提起,她才想到自己居然外宿‮夜一‬,慌慌张张地从 上弹坐而起,但一坐起她才赫然发现自己⾝上不著寸缕,又低呼一声,抓起被子將自己 包住,脸一下子全红了。

 他盯著她,笑叹道:“别遮了,我都看遍了。”

 “别说了!”她娇羞地瞠他一眼。

 “为什么不说?你美极了!”他深情地道。

 “真的?”她脸颊上的热度不降反升。

 “真的…”他一把將她拥进怀里,闻著她⾝上散发出来的暖香。

 她反抱住他,幸福地闭上眼睛,享受著在他臂弯里的充实和‮全安‬感。

 她不要名利富贵,只要能在每一天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就看见他,她就已是全世界最 幸福的女人。

 两人拥吻了片刻,他又吻了吻她的头发,才道:“去梳洗一下,我们去吃早餐,然 后我送你回去。”

 “好。”她点点头,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,裹着被子进⼊浴室。

 之后,他们用过早餐,便直接回到程家。

 “对了,上回你向我要一份资料,我已整理好了,进来吧,我拿给你。”她下车之后又回头对他说。

 “现在进去好吗?”他迟疑著。

 “没关系,我爸还在睡,不用担心…”她俏⽪地眨眨眼。

 “好吧!”他笑着下了车,跟她进⼊屋內。

 才一进门,程唯泽就像个抓贼的‮察警‬一样堵在玄关,一脸采究的表情,看着他们两人。

 “姊,昨晚你跑到哪里去了啊?”

 她尴尬地瞥了诸葛纵横一眼,支支吾吾:“这个…我…我是在…”

 “你姊姊昨晚和我在一起,唯泽。”诸葛纵横替她解围。

 “哦?你们昨晚在一起啊…”程唯泽没想到他会马上承认,暧昧地偷笑着。

 她脸红地避开他的眼光,急著转移话题“呃…我现在要拿份资料给诸葛先生 …”

 “还叫『诸葛先生』?太见外了吧?老姊。”程唯泽其实很⾼兴她能找到对象,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闹闹她。

 “唯泽!”她嗔怒地⽩他一眼。

 “好好好,不说了,你没事就好,张妈昨晚还担心了一整夜呢,以后要外宿记得打电话通知一声,知道吗?”程唯泽摆起架子训道。

 “知道了!”她没辙地瞪他一眼,这臭小子,得了便宜就卖乖了。

 “喂,『天权』,你可不能让我姊姊伤心哦,爱她就要爱一辈子,不然就别爱,别 看我姊耝心大意的,她可是很脆弱的呢!”程唯泽语带警告。

 “我知道。”诸葛纵横笑了。

 “够了,唯泽,去打你的电玩吧!”她低嚷著。

 “喝,太打西边出来了,居然会叫我去打电玩…”程唯泽才要挖苦一番,突然 一阵阵惊喊声从二楼传出,打断了他的话。

 程唯恩皱起眉。“是爸爸…”

 “怎么了?”诸葛纵横不解。

 “我爸最近的精神状况很不稳,我上去看看…”她担忧地奔上楼。

 程唯泽和诸葛纵横也跟了上去,进⼊二楼程一华的卧室。

 里头的程一华像往常一样惊叫著,而且双手还不停地在空中挥舞。

 “饶了我!别过来!不要过来…我错了…我知道我错了…”

 程唯恩上前按住他的双手,急道:“爸,你醒醒,别再作噩梦了!”

 “救命哪!他们要来杀我了!救命啊…”程一华已陷⼊了噩梦的深渊,本叫不醒。

 “唯泽,张妈呢?”她焦急地问。

 “张妈出去买菜了…”程唯泽边盯著他⽗亲边回答。

 “打电话请陈医生过来看看。”

 “好。”他冲出房间打电话去了。

 诸葛纵横有点诧异,他虽然知道程一华卧病在,却没想到如此严重,瘦骨嶙峋的⾝形,再加上恐惧的妄想,这位一手创立海安企业的強人如今已是风中之烛。

 “爸,我是唯恩,你醒醒!”程唯恩继续唤著她⽗亲,她深知只有‮醒唤‬他,他才能脫离梦魇的束缚。

 “救救我…救我…那些孩子都来了…他们一个个全回来了…”程一华的声音愈来愈尖锐。

 “爸…”程唯恩抓紧⽗亲颤抖的双手,又急又无奈。

 “我错了…我不应该为了钱而害了那些孩子…我错了…”程一华持续的嚷著。

 诸葛纵横怕程唯恩难堪,安静地转⾝离开,然而他正要打‮房开‬门,程一华突然狂叫 一声。

 “哇!别过来!你们这些小表全走开!滚回实验室去!别瞪我…别找我…又不是我做的…把你们弄成四不像的人又不是我!不是我…”

 诸葛纵横脸⾊骤变,震愕地回过头,瞪著程一华,隐约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某些徵兆。

 “爸!你到底是怎么了…”程唯恩难过地大喊。

 “不是我啊!我又没做什么…我只是把你们卖给他们而已…我本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们下葯…这不能怪我…滚开!别过来!要找就去找那些什么科学家…别找我…全都给我滚回地狱去!”程一华动地抖著⾝体,说到后来竟变成了破口大骂。

 诸葛纵横怔立著,脸⾊愈来愈难看,程一华的话有如一把斧头劈进他的大脑,他脑海深处最模糊黑暗的一段记忆在瞬间清晰了起来…

 拥挤的房间,窒闷的空气,周围一片惊惶的哭泣…

 四岁的他恐惧地缩在一群孩子之间,那些孩子有的比他还小,有的甚至还被人抱著,空间里充斥著尿騒味和呕吐的酸气。

 一股反胃涌上他的口,他的双眉结霜,怒恨之火在每个细胞里烧炙著。

 他后来才知道,那个黑暗的空间是艘小货船,而那艘船正是將他和其他孩子带往地 狱的祸首。

 在那个地狱般的实验室里,不只有和他同时进来的五十多个孩子,还加上陆续从其他地方被卖进实验室的三十来个孩子,到后来只有六人存活!

 只有熬过人体基因变化痛苦的他们活了下来…

 多年来,他一直在找寻那艘船,以及当年那个將上百个孩子卖给实验室的人口贩子,但由于印象太薄弱,又没有任何线索,所有的仇怨也只能深埋心底。

 而此刻,程一华的话透露太多他最想要的讯息,他恍然明⽩了“天枢”要他夺下海安企业的目的,更清楚北斗七星全员到‮港香‬集合的真正用意,在这里,他眼前的这名老人,很可能就是他们这群变种人最痛恨的仇人!

 这,就是“天枢”给他的答案。

 震惊、愤怒、痛恶,憎恨…这些情绪倏地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,他一步步走近边,瞪著程一华枯槁的脸孔,再看看一旁不停为⽗亲擦拭汗⽔的程唯恩,一颗心没来由地菗痛撕扯著。

 他最心爱的女人,竟是他最痛恨的人的女儿? 不…他不希望程一华就是他要找的人,也许这只是个巧合,也许“天枢”的‮报情‬错误,也或许一切都只是他多心…

 “怪物啊!那些孩子全变成了怪物…他们就要来找我的…救命啊!”程一华‮狂疯‬地⾼喊著。

 “爸!你醒一醒!爸…”程唯恩流著泪,完全不知道⾝后的诸葛纵横早已一脸铁 青。

 那一声声“怪物”的指称如同针一般扎进诸葛纵横的心脏,他的犹疑一下子被杀机 取代,可是他努力庒抑住抓起程一华质问的冲动,只是冷冷地对著程唯恩道:“我先走 了。”

 程唯恩转⾝站起,抱歉地看着他。“对不起,让你看到我爸这样…”

 “没关系…”看着她的脸,他的脑中一片混

 爱恨情仇,孰轻孰重?直到五分钟前,他对她只有満心的情爱,可是现在,仇恨的 影一寸寸地把他的心全覆盖住了,如果程一华就是他们北斗七星要找的人,那么,他 该拿程唯恩怎么办?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又该如何收拾? “纵横,你怎么了?”她发现他神⾊骛沉痛,诧异地伸手‮摩抚‬他的睑。

 几乎是反地,他马上挡开她的触摸,程唯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,手僵在半 空,错愕地睁大眼睛。

 “纵横?”他为什么眼中全是恨意?她不懂,他又在生什么气? 他痛苦地昅了口气,缓和著紊如⿇的思嘲,口气冰冷。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 “你…没事吗?”她突然很想留住他,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他这一走好像就不会再出现似的。

 “没事。”他漠然地转⾝,走出房间,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地冲出程家。

 外头的光好刺眼,他闭起眼睛,顿时想起了“天枢”的警告…

 千万别爱上程唯恩。

 “天权”⼲万别爱上程唯恩…

 可恶!他一拳打在车盖上,愤恨地低咒。

 这就是“天枢”的“游戏”!那家伙把他一心想复仇的事当成游戏,而且早已算出程唯恩將会是游戏中最大的变数。

 那险的家伙为何不一开始就向他说明?那么,他就不会爱上程唯恩,就不会陷⼊这种两难的局面。

 懊恼地坐上车,他仰头靠著椅背,忽然,‮机手‬响了,他拿起接听“天枢”单调如人工语音的声音从‮机手‬里传出。

 “『天权』听说你在找我。』 “你的目标其实是程一华吧?”他沉怒地问。

 “原来你知道了…”

 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他又问。

 “早点告诉你,你还会让程一华活著吗?”“天枢”冷哼。

 “你不想让他死?”

 “杀一个人很容易,『天权』,但是‮磨折‬一个人,看一个人从富有变得一无所有会更有趣。”“天枢”的口气冰冷。

 他怔住了“天枢”对程一华也有恨意?那是不是表示,他也是当年五十多个孩子中的一个? “你困扰了,是不是?我早说过别爱上程唯恩的,现在,你准备怎么做?”“天枢”

 一副等著瞧的风凉态度。

 “我…”面对“天枢”这是他首次词穷。

 “别忘了,恨程一华的不只你一人,我让其他人到‮港香‬,就是要让他们见见当年那 位为了暴利而狠心地將五十多个孩子卖给实验室的人口贩子,并且从他那里问出当年出 资买下孩子送进实验室的是哪些人。”“天枢”道出他的全盘计画。

 “你要找幕后主使者?”他知道,自从实验室被毁之后“天枢”一直在找寻当年实验室的幕后金主。

 “对,其实…程唯恩爱上了你对我们来说不无帮助,你可以利用她找到我要的名单。”

 “原来这才是你不告诉我实情的原因…”他双眉微耸,咬牙怒道。

 他和程唯恩相恋也是“天枢”要走的一步棋!他居然利用了他的感情!

 “等全员集合,马上展开行动。”“天枢”不理他,迳自道。

 “等一下…”

 “『天权』,我说过,游戏虽然是我起的头,但得由你来终结,就看你的了。”

 说完“天枢”不等他有所回应,随即挂断电话。

 诸葛纵横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挫折,在“天枢”手中,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。

 而他这颗棋要如何玩完整盘游戏呢?他得牺牲什么才能获胜? 在作决定的这瞬间,他心中隐隐作痛,只因他终于彻底觉悟,幸福快乐早已与他绝缘…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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