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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 天才刚亮,山林内鸟声啁啾。

 贝贝拱起娇躯,在兽皮上伸了个懒

 唔,兽皮好舒服呢,她还想再睡一些时候。

 她抱着披风,盖住小脑袋,懒懒的翻了个身…

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!

 “怎么了!”她吓得跳起来,瞌睡虫一扫而空。

 右方三尺,那个苗疆男人隔着一堆馀烬,满脸狰狞的瞪着她。

 啊!

 这家伙怎么了,是她梦里伸腿儿,不小心踹着他了吗?不然他为啥一脸愤怒,活像想冲过来,给她一顿好打?

 “你吼什么?狼来了吗?还是…”视线往下一瞄,红的小嘴停住了。

 哇他的子、他的子,呃…睡得太舒服,她完全忘记,几个时辰前,为了防止他开溜,曾把两人绑在一块儿,她一个翻身,把布料往这边拉,原本围在他上的蓝布,连带被扯开,让他那高壮身躯的“某部分”毫无遮掩的见了天

 贝贝惊一声,迅速转开视线,脸儿羞红、心儿狂跳。

 男人瞪着她,扯断系带,面无表情的把子穿上。

 “对不起,我没留意到,所以…”她吐吐的道歉,通红的小脸朝着口,不敢看他。

 只是,之前那匆匆的一眼,已经让她瞧见,他黝黑的肤、结实的小肮、瘦的!还有那…

 轰!的小脸,变得更加火红,像颗透的红苹果。

 她捧着小脑袋,猛烈摇头,嘴里默念着藥谱,努力想遗忘脑子里的画面。

 真是的,她可是黄花闺女呢!虽然主持藥坊,卖的是壮藥,对男人的生理结构,早就摸得一清二楚,但是眼前的苗疆蛮子,偏偏比她之前所见过的男人,更壮、更剽悍、更具野

 男人恼怒的瞪了她一眼,拿起猎刀,起身离开。

 “别走啊,等等我。”贝贝连忙绑好披风,胡乱的梳理长发,套起罗袜跟小绣鞋,才造了上去。

 昨晚的途,已经让她知晓,这片苗疆野林,不是她这个汉族女子可以闯的。要是不想被野兽叼走,就必须仰赖这个男人带路。她别无选择,只能跟着他走。

 清晨的山林,阳光普照,晨雾渐渐散去。

 他领着她走的路,可比起她昨晚瞎摸的小径好走。四周苍翠,远方有水声,而路径的两旁,尽是各类藥草。

 难怪大姊说!苗人善用藥,他们所处的山林,处处皆是奇花异草。或许她不需要找到蛊王,只要在虎门口设个商行,辟出一条商道,把这些藥材低价买回京城,一月定就能赚进大笔银两,将功折罪。

 贝贝忙碌的左看看、右看看,那双眸子也没闲着,贪婪的看过每一丛藥草,脑子里已经拨起算盘。

 走没一会儿,她陡然发出低呼,先扯住蓝布,确定他逃不掉后,娇小的身子才蹲下来。

 “你等等,让我瞧瞧这个。”她双眼发亮,翻起叶片,专心嗅了嗅。

 男人皱起眉头,森冷的黑眸,瞪着那只小手。

 她没有松手,仍旧低着头,研究着那丛藥草。“喂,你知道吗?这是弥猴桃的幼株.这种挑果,在京城里的价格可惊人了,等一会儿你也帮我找一找,说不定…”

 男人甩开上的小手,冷然往前走去,临走前还不忘扯回蓝布,以免旧事重演。

 贝贝没有防备,被拉着往前扑倒,咚的一声,小脸碰地,摔了个满口软泥。

 “哇,你!呸!”她忙着呸开满嘴泥土,才能够骂人。“你做什么啊?要走怎么也不先知会一声?”她拍拍小脸,狼狈的爬了起来,气呼呼的瞪着他。

 他看了她?眼,浓眉不动,彷佛她的怒吼,只是猫儿的呜呜。

 “我在跟你说话呢!你回来啊,别走啊!”贝贝嚷着,在后头猛追,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。

 太可恶了,这蛮子连礼貌都不懂的吗!

 他脚步奇快,没一会儿已经走出几丈开外,她骂归骂,心里还是不敢大意,迅速追了上去。

 斑大的身躯,翻过一个丘陵,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,莫名的焦虑,瞬间涌上心头。

 贝贝深一口气,施展轻功,急着要追上去。她娇小的身躯,灵巧如燕,拔地跃起,也跟着翻过丘陵…

 只是,她没料到,这家伙会杵在那儿!

 贝贝低喊一声,才刚刚从泥地上抬起来的小脸,又撞上他宽阔的背,小鼻子撞得好疼好疼。

 新仇加旧恨,她痛得泪花转,开始怀疑他存心欺负人。

 “你又怎么…”

 呃,搁在她眼前,这亮晃晃的东西是什么?

 她稍微后退一点点,接着清澈的眼儿,瞬间瞪到最大。

 哇!他上的猎刀,何时出了皮鞘了!

 所有的咒骂,全被回肚子里,贝贝一声也不敢吭,冷汗哗啦啦的下。

 她把他惹火了吗?这家伙嫌她麻烦,懒得领路,打算在这儿宰了她?

 山林之间,一男一女,僵持不动。他面无表情,冷冷的看着她。她则是冷汗直,双眼盯着那把猎刀,动也不敢动一下,脑子里不断浮现,在客栈里头,躺在他脚边的成堆兽皮…

 倏地,男人眸中光四迸,猎刀一扬。

 两人同时有了动作!

 贝贝抱头鼠窜,转身就跑,一心只想着要逃命。

 真是糟糕透了,难道她钱贝贝命中注定,要死在这男人手上吗?呜呜,不要啊,她要是没替“乾坤堂”找到赚钱的路子,大姊会骂她的!

 比起穷追不舍的猎刀,大姊恼怒的模样,反倒更加可怕。

 猎刀飞至,发出尖锐的声音,空气被划开,她颈后的寒,一起立肃敬。

 “啊,别杀我!我…”求饶的话还没喊完,她的膝弯被撞了一下,双脚一软。

 咚的一声!贝贝五体投地的跌在地上,再度跟泥地玩起亲亲。猎刀呼啸而过,掠过她的头顶,力道极强,往前疾

 她趴在地上,双手抱着头,全身瑟瑟发抖,嘴里还念着大姊的名字,期待能保住小命…

 咦,没事?

 半晌之后,她先睁开左眼,确定自个儿没有挂彩,才又慢慢的睁开右眼。

 映入眼帘的,是前方两尺处,一只被猎刀砍中的倒楣兔子。锋利的刀刃,不偏不倚的把它钉在地上,送它上了西天。

 原来,他要砍的是免子,不是她的脑袋。

 贝贝被弄脏的小脸,微微发红,觉得自己窝囊极了,竟然一看见他亮刀,就逃命求饶。

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,谁要他没事生得这么森冷严酷,那双锐利的眸子,简直比刀剑还可怕。她要不是还有几分胆量,肯定早被他吓晕了。

 男人粮慢走过来!抓起兔子,淡淡的扫了她一眼。那张俊脸上,仍酷得像石像,但黝暗的双眸,却渗入些许笑意。

 贝贝趴在地上,咬着红,又窘又羞,恨不得挖个地钻进去。

 她确定了。

 这蛮子在笑她!

 ***

 小径的尽头,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涧。

 男人捡拾乾柴,以猎刀划过皮革,擦出火花。没一会儿,乾柴燃起烈火,他把兔子剥皮洗净,抹上某种碎的植物,就搁在火上烤着。

 肥的兔,在火上烤得香香酥酥的,香气四溢,油脂滋滋作响…

 贝贝坐在一旁,双眼动也不动,盯着免,肚子里馋虫狂叫,只差没有口水。

 唔,看来很好吃呢!

 她摸摸小肮,这时才想到,自个儿还没吃早餐。披风的内衬里,是还藏着几块乾粮,但是跟眼前的烤免比起来,硬邦邦的乾粮,瞬间失去吸引力。

 照理说,他们同行,是应该有福同享、有同吃。但是这只兔子虽然肥美,却还不够两个人吃!况且猎到免子的又不是她,这家伙要是想独,她也只能含着眼泪看他吃。

 贝贝开始有些后悔,不该甩掉石冈的。要是他也在这儿,她起码还可以指挥他去找吃的。

 “喂,蛮子老兄,你知道吗?我在京城里是卖藥的。”她自顾自的说道,想遗忘饥饿感。

 男人转动木,上头的免内转动,她的眼珠子也跟着打转。

 “卖壮藥,”她补充一句。

 转动免的手,有瞬间停顿。

 “你知道的吧.就是…”她偏头想了一会儿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小脸浮现红晕,视线不小心瞄到他部以下,顿时觉得口乾舌燥…

 虽然隔着一块蓝布,但是布下的轮廓,依然清晰可辨。

 她一面偷瞄着,一面回想起,早上时瞥见的那抹“春光”她虽然是黄花闺女,却能分辨得出,跟其他男人相较,他是多么“天赋异禀。”

 哇,这男人要是肯跟她回京城,当“乾坤堂”的活广告,她肯定赚翻了!

 挥开脑子里的赚钱主意,她靠到他身旁,红没停歇。

 “我真不懂,男人为何那么在乎那档子事。来光顾的大多是男人,偶尔也会有女人,而且,地位愈高的人,来找我时就愈是谨慎神秘。”

 这是她心中长久的疑问呢!平时搁在心里,谁也不敢说!难受得很。现在好了,有了个不懂汉语的听众,她乐得一吐为快。

 身旁的男人没反应,继续烤免子。

 贝贝拿了乾柴,放进火里头,偏着小脑袋。

 “我曾在三姊的书房里,偷偷瞧过宫书,那是绣本,绘满了图样,但是…”美丽的小脸蛋转了转,确定四下无人,才又继续往下说。“我想,那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吧?身子那样拧来扭去的,一个不小心,说不定会伤到筋骨。”

 她皱着小脸,面说着上面还伸出手,拥抱着虚拟的情人,学着宫书上的姿势,娇小的身子扭拧着,认真的忠实呈现。

 “嗯,我记得是这样的,然后,‮腿双‬还要…”

 啪的一声,黝黑的大手,把烤免的木握断了!

 他的动作奇快,兔子还没掉入火堆,另一支木陡然伸来,又将烤撑得四平八稳的,没沾到半点煤灰。

 贝贝放下双手,清澈的眸子眯了起来,心中闪过些许怀疑。

 要不是那张黝黑的俊脸上,没有半丝表情,她真要怀疑,他是不是听得懂,否则,怎么会有这么异常的反应。

 他真的不懂汉语,对吧?

 贝贝在心里嘀咕着,却没有勇气发问,有些后悔,刚刚怎么说了那么多话,把心里最私密的事,一股脑儿全说了。那些可全是未出嫁的姑娘,绝对不可以说的荒唐话啊!

 唉啊,要是他真的听得懂,她肯定会羞愧万分,纵身跳下山崖自尽。

 正在懊悔的时候,兔烤好了。男人伸出猎刀,割下一只肥的免腿,而后递到她面前。

 “给我的?”她指着自个儿的鼻尖,不敢置信。

 他点头。

 贝贝欢呼一声,抢过免,也顾不得烫,马上就往嘴里

 “呼,晤…好烫…呼呼…”她含糊不清的嚷着,舌头发疼,却还舍不得松口,仍旧咬着免腿儿不放。

 一截竹筒,出现在眼前,竹筒内有着冰凉的山涧水。她想也不想,夺过竹筒,连忙把水灌进嘴里,冰镇被烫伤的丁香小舌。

 才刚完,另一只也切好,送到她面前等着。她优雅乖巧的点头,说了声谢谢,然后就大开杀戒,卯起来努力的吃。

 在咀嚼的空档,贝贝还忙着对他大加称赞。

 “蛮子老兄,你厨艺不错呢,我看你就别当猎户了,不如跟我回京城去。”的小手往前伸,想去拍他的肩膀,但是伸到一半,她赫然发现,自个儿手上油腻腻的,要是拍下去,肯定在他肩头留下一个油印子。

 “啊,你等等,我去洗手。”她匆忙说道,娇小的身子蹦起来,咚咚咚的往山涧处走去。

 苗疆这儿是“山下桃花山上雪”就算到了夏时分,山顶仍有冰雪,山涧里奔的全是融化的雪水。

 山涧冷冽,冷得冻人。涟漪之上,浮现一张清丽的小睑。

 她跪在岸边,拿出手绢,慢条斯理的浸,而后绞乾,再对着水面,仔细擦拭粉脸。

 擦拭得太过专心,她没有发觉,火堆边的男人,双眸不曾离开过她的动作。深幽的黑眸,在手绢滑过红时,眸光变得比火光更加闪亮。

 手绢在粉脸上绕了一趟,再度回到水里,白色的丝绸,在水中飘啊飘。

 “好冷喔!”贝贝小声抱怨着,再度绞乾手绢,头一次用冷水梳洗,实在不能适应。

 涟漪,不知何时,冒出众多诡异的影子。

 有人!

 清澈的眸子,缓慢的往上挪移,随着映入眼帘的人数增加,她的双眼愈瞪愈大,小嘴也跟着微微张开。

 数十个成年男人,隔着浅浅的山涧,围蓝布′猎刀。每一个人,都横眉竖眼,冷冷的瞪着她。

 噢喔,看来这儿的人不太好客!

 “请问,各位有事吗?”她挤出笑容,礼貌的问道,小绣鞋已经准备就绪,打算开溜。

 没人反应,数十个大男人,仍旧摆出严肃的臭脸。

 她维持颤抖的笑容,悄悄往后退。谁知道她才后退一步,那些男人就举步涉水,没两二下,已经涉过山涧,不怀好意的近。

 眼看逃走不成,贝贝干脆豁出去了。她深一口气,原处站定,小手上柳,娇声喝叱,把之前向蛮子老兄喊过的威胁,原封不动的搬出来。

 “本姑娘可是京城钱府的人,各位要是识相,就别碍着我的路。不然,要是有个闪失!伤到我一丁点儿,钱府可不会善罢干休的!”

 才刚喊出口,眼前这些人男人,杀气顿消,转瞬脸色大变,像被推倒的骨牌,扑通扑通的,一个个乖乖跪倒,趴在地上瑟瑟发抖。

 啊,没想到钱家的名号,在这荒山野岭也管用呢这些人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,连头都不敢抬起来,贝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 “呃,别跪别跪,不用这么多礼啦,你们借个路上让我…”她顿了一下!陡然想起自个儿还有同伴。“啊,不是.是借个路,让我跟蛮子老兄过去。”她转过头去,想去找人,小脸却冷不防撞进宽阔的

 蛮子老兄不知何时,已经来到她身后,默默伫立。

 贝贝撞疼的鼻尖,忍不住抱怨。”你这个坏习惯要改改啊,别静悄悄的走到我后头,迟早会把我吓出病来的。“呜呜,她的鼻子好疼啊!

 黑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,波澜不兴。他的视线,看向地上,那一群跪地不动的人们。

 她可不愿错过邀功的机会,连忙牵着他的手,展开机会教育。

 “看吧,我就说了,钱家声名满天下,你跟我去京城,绝对不会吃亏的!”到头来,她还是想把他拐回京城,去当“乾坤堂”的活广告。

 地上的男人们,悄悄抬起头来,既惶恐又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。

 “呃…钱姑娘,在下是瓦沙,是此山的苗主。”中年男人站起身来,鼓起勇气开口。

 看他的穿着仪态,显然是这群人的领袖,但是面对贝贝时,他的态度恭敬而胆怯,视线始终维持在她肩膀以下,不敢看她背后,仿佛她身后站着凶神恶煞。

 “啊,你就是蛊王?”贝贝诧异的问。

 她原本以为,能统驭汉苗两族的,该是更剽悍威严的男人…

 最起码,蛊王不该是个一听见钱家名号,就吓得自动下跪的男人吧?

 “不不不。”瓦沙的双手摇,连忙否认,脑袋垂得更低。“苗有百族,我只是一族之长,而蛊王则是统领百族。”

 “喔。”她点点头,小脸突然一亮,咚咚咚的跑过来。“啊,你懂汉语?”她这会儿才发现,瓦沙始终用汉语跟她交谈。

 “是蛊王教导的。”瓦沙说道。

 “那他教得还不够彻底,像我身后这位蛮子老兄,就不会汉语,沟通起来好困难呢!”她摇头晃脑的抱怨着。

 所有的人,同时倒一口气,脑袋垂得更低,恨不得把脸埋过泥土里。

 瓦沙擦擦额上的冷汗,连忙换了个话题。

 “不知道钱姑娘,到苗疆来,是为了什么事?”

 “我来找蛊王。”贝贝据实以告,等着这些突然变得友善的人们,主动提供蛊王的下落。

 没有人敢说话,他们缩在地上,甚至不敢抬头,只差没开始挖

 “连你们也不知道蛊王人在哪里吗?”她猜测道,有些失望,小脸垮了下来,看来好让人心疼。

 瓦沙于心不忍,小心翼翼的提出主意。

 “呃,我想,钱姑娘可以问问您身后的…”

 锐利如刀的黑眸,忽地扫来。

 瓦沙马上住了口,砰的一声,又跪回地上。

 贝贝一头雾水,转头看看身后,却只瞧见面无表情的蛮子老兄。

 “问谁?”她傻傻的问。

 瓦沙全身发抖,慢慢抬起头,瞄了贝贝身后一眼,确定性命无虞后,才敢继续开口。

 “呃,没、没有。我是说,蛊王就住在苍茫山上。”他伸手指着不远处,云雾缭绕的山头。“那座就是苍茫山,沿着这条山径走去,约两个时辰就能到达。”

 “太好了!”贝贝双手一拍,拉着蛮子老兄的手就往前走。

 众人松了一口气,目送两人离去,撑着颤抖的‮腿双‬,慢慢站起来。

 没想到,贝贝又走了回来。

 “瓦沙。”她唤道。

 扑通扑通,所有人又矮了半截。

 啊,怪了!苗人们喜欢跪着说话?

 “等我见过蛊王,办妥事情,回虎门口的路上,再谨慎跟你道谢。”她感激的说道,还附赠一个绝美的微笑。

 “不用了、不用了,”瓦沙拚命摇头,冷汗直,脸上的笑容,比哭还难看。

 呜呜,姑娘,您就高抬贵脚,快点离开吧,要不然大夥儿都要吓死了啊!

 贝贝困惑的皱眉,在众人的恭送下,拉着蛮子老兄的手臂,再度出发口为了体恤他可能没走过这条路,她还自告奋勇的带路,照着瓦沙的指示,往苍茫山走去。

 山径宽阔,两旁巨木参天,到了苍茫山脚下,道路却一分为二。

 “唔,该走哪一边?”她搔搔小脑袋,瞪着那两条山路,满脸困惑。

 唉,这个蛊王还真古怪,没事住得这么偏僻做啥?害她必须跋山涉水,才能来到苍茫山。现在好了,眼前又有了岔路,要是选错,不知道又会绕多少远路。

 正在烦恼时,身后传来答案。

 “左边。”

 “喔,谢谢。”贝贝顺口回答,往前走了两步。

 接着,她陡然全身冻结。

 不对啊,她身后除了那个蛮子之后,明明就没有其他人。

 贝贝缓慢的回头,清澈的眸子,瞪得像小碟子般大。

 他站在那儿,双手叠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。光之下,黝黑的身躯,更显得矫健壮。

 “刚刚是你在说话?”她很缓慢、很缓慢的问道。

 这次,始终紧抿的薄,总算启了

 “是的。”他说道,字正腔圆。

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

 “呃,你会说话?”

 “是的。”

 “你懂汉语?”她再追问。

 “是的。”

 之前对他所说的每一字、每一句,如水般,全涌进贝贝的小脑袋里,她四肢僵硬,小脸发烫,周身发凉,怀疑人类是不是有可能死于极度羞窘。

 噢!老大,她竟然跟他说了那些诂!她没有脸面对这个男人,谁来告诉她,最近的悬崖在哪里?

 “那么,你又为什么知道,我该走左边?”她虚弱的问。

 “因为我住在这里。”

 不、会、吧!

 她闭上眼睛,仰头向着天空,沈默半晌后才开口。

 “呃,请问尊姓大名?”

 他微微一笑。

 “干戈。”

 “你不会刚好就是他们口中的蛊王吧?”这是最糟糕的猜测了!

 “我是。”他承认。

 贝贝娇小的身躯,窜过一阵颤抖。

 “你不是猎户?”

 “不是。”

 “那你为什么拎着兽皮去虎门口?”

 “兽皮是分送给家境清贫的苗人的。”

 原来,她从头到尾都误会了!

 “对不起,请等一下。”她保持冷静,礼貌的说道,提起丝裙,慢慢的走进丛林,走到一棵大树的后方。

 接着,她双手握紧拳头,仰起小脸,放声尖叫。

 直到她将所有的羞愧情绪宣完毕后,她才慢条斯理的踱回来,以最优雅的姿态,对着干戈敛裙为礼。

 “京城钱府第五女钱贝贝!见过蛊王。”  m.sHAn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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